谁叫她没有亲生父母帮她说话呢。
“我爸去世,你就不打算再和我们一家来往了,是么?”
“是。”宁可不愿再多说废话,“遵守约定。”
“会的。给你的那套房,我也会给你留着。”
“随你。”
“可儿,你会来北方读大学吗?”
宁可没有回答。
她的理想就是去北方上大学,当然不会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梦。
只是觉得天理不公,宁泽这种人怎么就考上那所名校了呢。
赵恋娅看到宁可面色平静走出来,松了口气:“宁可,你这人情我记住了。将来有什么事儿你开口,我赵恋娅为你赴汤蹈火。”
宁可从赵恋娅肩膀上接过画板,“我想在这坐坐,就不去乘缆车了。”
赵恋娅知道她肯定没心思玩了:“好,那你一会儿给我发微信。”
宁可点头:“嗯。”
山那边的风景很美,她已经一年多没碰过画笔。
她告诉自己,她的爱好和理想,都不应该被那个阴影影响。
但其实她根本就做不到。
宁可拿起画笔,脑子里立刻冒出同学们厌恶的目光,以及,张淑琴无休止的谩骂。
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小腹绞痛。
她感到头晕目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画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草地上,她整个人摇摇晃晃往前栽。
脚下一空,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好闻的清冽淡香。
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她视线模糊,依稀看到少年漂亮的轮廓:“季臻?”
季臻把她提起来放在腿上,拧开矿泉水盖子,把水喂给她:“喝。”
清水入喉,宁可的视线渐渐清明。头也没那么晕了。
她动了动,却被少年的手臂摁住。
“你漏了。”头顶响起季臻的声音。
宁可大脑短路了三秒。
所有的不良情绪都被他这句话吓跑掉。
漏、了?
她的那个!漏了——
“前面有厕所,不过门是坏的。”季臻看她脸色苍白,问:“能站?”
宁可扭头看他:“嗯?”
季臻:“一直这么坐我腿上,终究不是个办法。”
“……”宁可这时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窘迫的恨不得原地去世。
“问你呢?”季臻垂睫,面不改色。
宁可猛地站起来,完全不敢低头看他的裤子。
她胡乱应了一声,顺着他刚才手指的方向去找厕所。
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感觉尴尬到脚趾抓地。
厕所的门果然是坏的。
宁可苍白的脸憋得青一块紫一块。
她扭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硬着头皮问:“季臻,你能不能……帮我挡一下。”
虽然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她现在总不能打电话叫赵恋娅从缆车上跳下来吧……
季臻:“我是公厕大门?”
宁可:“……”
短暂的沉默,他问:“带纸了么?”
宁可咬牙:“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