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捆着脖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管举动如何,看着都像这小家伙的奴隶,实在屈辱。
明明她已经有了这么绵长的生命,明明她的力量只在父亲之下……
到底怎么回事!
女孩儿心知,常人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就连普通修道者都不可能,这个小家伙肯定不简单。
池缨咔嚓咔嚓吃着东西,吃完饼干吃薯条,沾了番茄酱,小嘴儿吃得红润润。
等人太无聊,她好奇地问:“坏蛋叫什么名字?”
她不吭声,也不搭理人,池缨就继续用坏蛋称呼她:“坏蛋好老呦,比缨缨的爷爷还老呢。”
女孩儿额头青筋跳了跳,暴躁阴郁地扫向她。
“坏蛋叫什么名字?”
“……”
女孩儿眯了眯眼睛,紧紧注视着她:“齐溶溶。”
池缨点点脑袋,白软的面颊上一派天真无邪:“齐坏蛋跟渡罪教什么关系?”
女孩儿眸光一顿,气得差点吐血。
这个讨人厌的小鬼到底是被谁带大的?!
小家伙目光澄澈,对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见她还是不回答,瘪瘪小嘴儿,忿忿道:“渡罪教很坏的,坏蛋让无辜的人陷入痛苦,都会得到报应……”
齐溶溶阴晴不定地看着她,缓缓把目光转开。
“活在世上,有谁不痛苦?他们弱小如同蚂蚁,就算被盯上,消失了也就消失了,没有任何影响。”
池缨眨眨大眼睛,看了看她,抿起唇瓣:“坏蛋把普通人看成蚂蚁,在缨缨眼里,齐坏蛋也是蚂蚁。缨缨能让齐坏蛋消失,陷入痛苦,但是缨缨才不这么做。”
齐溶溶冷哼一声,虚伪。
池缨小嘴儿不停,继续说:“等事情解决了,缨缨就把齐坏蛋送到下面,黑白叔叔会让你炸油锅,割舌头,走刀山,下火海,无穷无尽地轮回在痛苦里,被残害过的怨魂一遍遍撕咬,体会比他们艰难千百倍的痛苦,直到赎清罪孽。”
“……”
听完她奶里奶气的描述,齐溶溶脸色苍白,眸光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她:“你没有这种本事的,不要痴心妄想!”
池缨大眼睛一弯,奶声说:“缨缨有的哦,齐坏蛋想提前看看地府什么样子吗?”
齐溶溶忽然浑身发寒。
她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被东西绊倒,却顾不上谩骂,惊慌失措地躲到墙边。
木偶将阳寿和生命带回去的时候,她能感受到生命主人所经历的一切,那些人里有好有坏,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的是,那些人都是鲜活的,拥有比她健康百倍的身体。
然而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提前殒命,死在了她前面。
那些痛苦于她就像无聊生活中的甘霖,给她增加了一些不值一提的乐趣。
但如果让她经历那样的痛苦……怎么可能!
齐溶溶恶毒又恐惧地看向小家伙,眸光闪烁:“你不可能做到的,父亲会保护我,等他来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池缨皱皱鼻子,无所谓地说:“每个跟缨缨放狠话的坏蛋,最后都会倒霉的哦。”
掌握力量的一方永远是主动方,齐溶溶发现自己跟她说话永远讨不到好,躁动地闭了嘴。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为了试探靠近这个孩子!
池缨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是大清早,空气中还带着潮湿,在集装箱里又坐了两个小时,操场上空才传来旋翼转动的声音。
栖华真人带着阴都摄鬼印匆匆赶来。
下了直升机,他背起双手,便冷斥一声:“祖婆何在?谁敢伪造我玄光道印!”
被晾在操场上许久的齐修禹愤然开口:“掌门,是个小屁孩,灵侦局那边的人,快让她把我放开!”
齐家的弟子在玄光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习惯了超然的待遇,受到委屈欺辱,头一桩事就是告状。
栖华真人眉心皱了皱,迈步过去,却发现这些符篆的力量强大无比,完全超过了他能解决的范围。
他瞳孔一缩,缓了缓心绪,冷声问:“谁下的符纸?”
“就是那个小屁孩!”
栖华真人听见脚步声,皱着眉回过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到令人头疼的孩子。
“池缨?”
他看到小家伙身后牵着的齐溶溶,脸色一变,露出些仓皇之色,又很快掩住,规劝道:“小道友,这位是我玄光门中前辈,地位非凡,快些将她放开。”
池缨蹙起小眉心,重申了一次:“玄光不会有坏蛋前辈的哦,缨缨不认。”
……你一个外人认不认的有什么用!
栖华真人差点骂出声。
他堪堪维持住自己的高人架子,在齐溶溶阴冷的目光下,挺直了脊背:“小道友,玄光传承上千年,历代名谱上都有记载,并没有你的名字,莫要胡闹。况且阴都摄鬼印就在我手中,独此一只,旁人就算仿造,也只能是笑话,做不得真。”
这老头废话连篇,池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没听进去:“齐坏蛋缨缨要带走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