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菡的倔劲上来,她的任姓和倔强,是谁也阻拦不了的。当年她为了逃避家族对她的安排,一个人在外面四处游玩四处探险,何曾退却过?与她相比,曹殊黧也好,肖佳也好,甚至夏想自己,都比不上她的坚决。
中午的时候,盛大代表县委县政斧在县委招待所宴请连若菡一行,高老不耐烦应付,想拉夏想单独找个地方吃饭。夏想想走,却被连若菡叫住,她的样子既象埋怨又象玩笑:“夏县长,我可是看你的面子才来安县考察,你扔下我去和高老密谈,不太合适吧?”
夏想一见就连若菡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哪里惹了她,只好陪笑:“连总说笑了,高老盛情难却,我可不敢拒绝,不过既然连总开口了,高老,我们就留下?”
夏想将球踢给了高老。
高老人老成精,自然知道连若菡是不想夏想离开她的视线,就笑:“好,我们就不搞特殊化了,就听连总的吩咐,留下来吧。”
夏想和高老分别坐在连若菡的两侧作陪,按说不合规矩,但远景集团得罪不起,盛大又和夏想要好,也就不在意太多。杨副县长坐在下首,心中有气,凭什么让夏想坐在上首?到底是年轻,一点规矩都不懂!
盛大将杨副县长的不满的神情看在眼中,心想还真是一个老糊涂,都看不出来连总对夏想的重视,也看不出来连总是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才来安县考察的,如果没夏想,你杨德华别说和连总坐在一起,就是见也见不上她一面。
远景集团是什么公司?是开发森林公园,投资上亿可以几年不求回报的大公司,是连陈市长都要陪着笑脸说着好话的京城投资商!如果没有夏想的关系,燕市十几个县,比安县条件好的县比比皆是,别说远景集团不会到县里投资,就算投,也轮不到安县的头上。
老糊涂了,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自重!盛大越看杨德华越不顺眼。
还好大家都是场面人,一顿饭吃得还算热闹,达到了盛大想要的效果。饭后,盛大借口有事提出告辞,就说:“夏县长和连总是老相识了,多陪陪连总。我中午要开个会,就不能陪连总了,连总多担待。”
开什么会,你有会我还能不知道?夏想就对盛大的谎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点破他。杨德华却没有眼色,非要留下来和高老谈谈他关于度假村如何利用风景区的优势,充分将资源最大化,高老应付几句,他也知道远景集团并没有真正要投资度假村的打算,同时对于杨德华这样一个纯粹的官僚,他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料杨德华非缠着不放,高老就不高兴了:“杨县长,中午我有午休的习惯,准备休息一下,麻烦你……”
杨德华老脸一脸尴尬,忙说:“是我大意了,对不起高老,那我先告辞了……”他走就走吧,偏偏又多嘴说了一句,“夏县长,一起回去吧?”
“我和小夏是忘年交,我有点个人的事情要和谈一谈。”高老一脸愠怒,简直对杨德华无语了。
杨德华悻悻地离开,到了楼下还不满地说道:“什么事情都和夏县长密谈,哪还要我这个分管副县长有什么用?纯粹是摆设。”
盛大从旁边的角落里闪了出来,冷不丁扔下一句:“老杨,你现在要是主动退下,说不定还能捞一点好处,否则……嘿嘿。”
盛大说完就走,杨德华愣在当场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老了,算了,不争了。”
高老说是有午休的习惯也不是骗人,杨德华一走,他就耐不住困意,到旁边的房间睡下。
招待所一共给远景集团开了四五个房间,让他们临时休息。夏想自然就留在了连若菡的房间,他知道,连若菡肯定有话要说。
果然,等所有人离开,连若菡突然就扑入夏想怀中,温柔地说道:“抱紧我!”
温香软玉扑满怀,夏想紧紧抱住她的细腰,用力与自己贴在一起,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我知道你的情绪有点不多,告诉我,是不是家里又逼你什么了?”
连若菡点头,象小鸡吃米一样,头一下一下撞在夏想的胸膛,撞得他有点隐隐作疼。她的声音有点伤感,但更多的是决绝:“他们又要逼我嫁人,让我当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想要摆布我,休想。”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远景集团是我个人的公司,和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不属于家族的财产,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要过家族的利益。不过集团的一些员工有的是家族的人,有的则是家族派人,暗中监管我的。还有,高省长来燕省,为远景集团铺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给我施加压力,让我知道,我永远也脱离不了家族的控制和势力范围。而且高老……”
“高老名义上是总设计师,实际上也是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负责向家族汇报,对不对?”连若菡一说,夏想就立刻猜到了高老的两重身份。
“是的,高老是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一,虽然他不在决策层,但他的意见很受重视。”
“那高老有没有向家族汇报你的所作所为?”夏想关心的是和蔼可亲的高老,如果真是一个间谍一样的存在,就太让人失望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根据我的猜测,高老应该是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没说。”连若菡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小脸一脸坚毅,“我一向尊重高老,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打小报告的人,我也会对他不留情面……”
夏想叹了一口气:“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我会亲口向高老证实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站在我们的对立面,我也无话可说,只好和他一刀两断。和他再是一见如故,再聊得投机,只要是对你不利的人,就是我必须防范的人。”
连若菡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温柔得甘甜如蜜:“反正我跟定你了,谁也别想拆散我们。”她又歪着头看着夏想,忽然又笑了,“你知道他们让我和谁订亲吗?”
夏想心中一直烦闷一直莫名其妙的不安,突然就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邱绪峰?你们京城吴家,到底是什么样一个恐怖的家族?”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家族,是因为我一是对他们没有好感,二是对他们的势力也真的不太清楚。我爸排行老二,我上面大伯下有叔叔,还有一个姑姑,但我和他们的关系都很疏远,包括我爸爸!爸爸、大伯和叔叔都是省部级官员,也不算多了不起,家族中最有权威的是我的爷爷,他……还是不说他了。”连若菡终于打开心扉,向夏想谈起了她的家事,“我三岁的时候,妈妈就和爸爸离了婚,去了国外,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而爸爸再婚后,一直在南方和西北当官,回京城很少,因为继母的原因,他一直以工作忙为由,不把我带在身边。我一个人在京城,在堂兄堂妹中,孤零零地长大,每次看到别人和爸爸妈妈享受天伦之乐,就心中格外刺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