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最近忙不?有件事情我想和你面谈一下。”夏想的语气不卑不亢,但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哦呢陈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却说了一句让夏想大吃一惊的话……“如果夏市长是为了王蔷薇的事情出面的话,我可以给您一个明确的答复,王蔷薇的车被砸,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哦呢陈的话斩钉截铁,很干脆,“虽然我大哥代理的是占住漆,但没有必要非要使出下作的手段,实话实说,夏市长,事情是佐藤自己干的。”
夏想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怒火。
如果是哦呢陈做的还好说一些,但如果真是佐藤的所为,佐藤也太嚣张了,一个曰本人还敢在中国行不法之事,还想随意欺负中国人?
关键是,郎市正常的市场秩序不能由一家曰资企业说了算,如果让占住漆一直一家独大下去,国产油漆如何兴起?如果都是在正常的市场竞争之下还好说,但佐藤效仿哦呢陈,暗下黑手,就让夏想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会一会佐藤了。
说起来一直想和佐藤会面,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而且佐藤显然也很傲慢,从未主动和他联络过,凡事直接和古向国接触,甚至在涉及到他分管的范围之内,也是越过他,直接向古向国汇报请示,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在佐藤眼中形同虚设。
夏想也并非非要争一口气,想要一个什么曰方总裁的尊重,他想要的是恢复正常的市场秩序,打破占住漆独霸郎市许多年的局面,给国产漆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
郎市的占住漆厂是占住漆在国内投资额最多、年产量最大的一家海外分厂,生产的油漆不但占据了整个华北市场,还面向全国,销量极大。在占住漆初期投资国内的十几年间,占住漆利用种种手段,官方的也好,市场上的策略也好,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来维护一家独大的局面。
涉及到国计民生的行业必须要垄断才能行得通,但油漆行业并非特殊行业,不需要垄断和独占,是到了该向占住漆动刀的时候了,本来还找不到下手的切入点,佐藤倒好,采取了非正常手段破坏市场,还真以为他可以在郎市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机会来了就不能错过,夏想沉吟片刻,对哦呢陈又说:“那就麻烦陈总转告佐藤先生一句,下不为例。再有下次,后果自负!”
夏想也没有什么客气,话说得也强硬了一些。
哦呢陈沉默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说:“夏市长,占住漆是郎市目前最大的优势产业,市委市政斧保护还来不及,不能自毁长城。”
哦呢陈出于自身的考虑,必然会站在占住漆的立场之上说话,而且还和他的大哥有切身利害关系,他也清楚,夏想的语气不善,可能要对占住漆动手了。
身为常务副市长,虽然不是市政斧一把手,但也能足够的手段对付一家企业,哪怕是外企!
“地方保护主义其实才是真正的自毁长城。”夏想也不过多解释,只说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下班的时候,他和李财源、汤化来出去吃饭,刚走到门口,迎面走来了金银茉莉。
金银茉莉各穿一件薄风衣,在初春的傍晚,如同水边初露鹅黄的杨柳,被微带清凉的春风一吹,摇曳生姿,令人心醉。
吹面不寒杨柳风,杨柳之风,哪有金银茉莉之姿轻舞飞扬?风吹散了头发,两人一起抬手去拢,露出了光洁的手腕,散发出触目惊心的光泽。
“夏市长……”首先开口的是银茉莉,她的笑容有点勉强,但声音婉转动听,还是让人心旷神怡,“我和姐姐想单独请您吃饭,不知道您是不是赏光?”
单独?夏想不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金银茉莉一眼,金茉莉微微低头,忍着笑,在偷看他,银茉莉一脸倔强,强颜欢笑,在直视他。
姐妹花出面,演的又是哪一出?夏想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哦呢陈的主意,想和他面谈,哦呢陈肯定还是担心占住漆事件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哦呢陈在其中不仅有经济利益,还有政治诉求,同时,他肯定也有更深层次的想法。或者可以说,他是佐藤在郎市的代言人的角色。
隆重推出姐妹花出面,哦呢陈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让夏想不免心生警惕,难道说,占住漆独霸市场的背后,还有什么不能见光的内幕不成?
思忖片刻,夏想笑了:“我已经和财源、化来约好一起吃饭了,两位美女的心意就心领了,下次吧。”
银茉莉脸色就变了:“夏市长,我们姐妹一起出面请您,您不能不赏光……”言外之意是,她们姐妹在郎市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金茉莉则更直接,一脸羞红却又大着胆子向前一步,不顾李财源和汤化来在场,一把挽住了夏想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夏市长,求求您了,跟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我们有好多问题想向您请教……您要不去,我会很伤心的,说不定还会哭鼻子。”
她的眼圈还真的红了,可怜巴巴的样子,象是一个得不到宠爱的恋爱中的少女。
夏想是何许人也,眼前的金茉莉的手腕虽然令人怦然心动,但不外是当年黧丫头手腕的翻版,甚至还不如黧丫头的手腕浑然天成,不着痕迹。他也不躲开,而是用手一指李财源和汤化来,呵呵一笑:“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夏想从来不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
一下就闹了金茉莉一个大红脸,她就松开夏想的胳膊,跑到了一边,脸红过耳,不再说话。
银茉莉见此情景,不知为何心脏不争气地突然加快跳动了几下,因为刚才夏想的样子,确实不是假装,而是一点也不为所动。在她的印象中,大部分男人,不管是高官还是富翁,一见到她们姐妹,别说拒绝了,都恨不得凑得近前冲她们大献殷勤,难道说夏想还真是一个自律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吧,既然夏市长确实有事,我们就打扰了。不过上次听杨阿姨说过,她好象也想见见您。”
如果不是提到杨贝,今天金银茉莉和夏想会面的一出,也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什么波澜……直到金银茉莉走出了很远,夏想还微有失神地站在原地,心思不定。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但如果人生真要相见的话,又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让夏想没有料到的是,杨贝还没有见到,第二天,连若菡意外来到了郎市,而且还是突然袭击,事先没有打招呼。
连若菡不是一人前来,她连连夏也带来了。
夏想可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连夏了,作为他的第一个儿子,他对连夏的感情最复杂,也最惦念,一见连夏就紧紧抱在怀中,亲个没够。
连夏却挣脱夏想的怀抱,用手一指连若菡:“亲妈妈,亲妈妈!”
夏想就愣住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男女之爱,这还了得?不料连夏随即又说:“电视上演的都是,爸爸一亲妈妈就有了小宝宝,爸爸快亲亲妈妈,连夏想要一个小妹妹……”
夏想无语,瞪了连若菡一眼,连若菡还一脸委屈:“最近没时间管教他,他就看了不少电视,被电视剧教坏了。正好邻居家有一个小妹妹,他就和人家一起玩,就想要一个妹妹了。”
连若菡的眼睛眨动个不停,夏想就明白,她心动了,一算曰期,还真是她的危险期,难道说连若菡又母姓大动,想再生一个女儿了?
夏想就忙岔开话题:“美国的事情忙完了?”
“嗯,基本上没我什么事情了。”在宾馆的房间内,连若菡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夏想说话,弯腰转身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的成熟的女人气息,让夏想再次沉迷。
一个男人,一生之中用情最深的也没有几个女人,往往最初的让他最难以忘怀。夏想最先爱上的是曹殊黧,最动心的却是连若菡,每每想及在国际大厦的初夜,他依然意乱情迷。
连若菡,留给了他太多或美好或温馨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