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向国才明白原来不是一次直勾拳,而是一套组合拳。如果他敢再插手阻挠进一步挖掘冷质方背后的案子,那么他包养情人的事情将不再是秘密,也会成为市委大院人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怎么办?古向国放下路洪占的电话,一头大汗。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还击才能保住现在手中拥有的一切。对了,他一拍脑袋,上京城,自上而下地施压。
古向国却不知道,夏想去京城明是休养,实际上却是先他一步疏通关系去了,因为夏想很清楚地知道,下一步会因为一个焦电案件而在郎市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实际上一开始夏想并没有想到焦电案件的背后会涉及到那么多人,更没有意识到焦电并非是孤立的典型,而是无数冤假错案的缩影!
在夏想从英成和历飞的调查取证中得知,经过近半年的明察暗访,以及焦电案件引起的新一轮的调查取证,再有历飞通过各种渠道从冷质方的四夫人徐丽丽以及古向国的情人徐姗姗身上挖掘了不少有价值的线索之后,终于汇总查实,冷质方贪污受贿金额至少在4000万元以上。
如果说以上还不是让夏想愤怒并且下定决心要将古向国扳倒的决定因素的话,关键点在于,冷质方4000万元赃款的背后,全是无数冤魂血淋淋的呐喊和不甘,全是有冤无处申的底层百姓的生命和血泪。夏想不是冲动的正义,也不是莽撞的激情,为官多年,他也清楚一个人在官场之中不可能做到官清如水,但收受一些不法商人的礼品他勉强可以接受,如果贪污的钱财是徇私枉法、草菅人命所得,他是一点也不能忍受。
作为老百姓最后的公正,法律如果失去了公信力,社会还有什么公平可言?百姓还有什么希望可得?人心还有什么凝聚力可言?
尤其是当夏想看到一桩桩一件件明显是证据不足但却依然宣判的案件,他就难免怒火中烧,几乎无法抑制心中冲天的怒意!
4000万的赃款,背后是多少家庭家破人亡的悲剧,是多少人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凄惨。而古向国躲在冷质方的背后,助纣为虐,或暗中出面,或间接出手,总之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了无数家庭的幸福。
说不定还有不少人已经被处决,成为枪下冤魂。
再有古向国作为哦呢陈在郎市的最大靠山,明里暗里损害了多少郎市正常的商业秩序,又因为他为虎作伥,让哦呢陈在郎市为所欲为,也是导致郎市的局势复杂而经济局面无法打开的罪魁祸首。
古向国不倒,郎市不得安宁,哦呢陈就无法被连根拔起。
因此,在各种因素综合之下,在焦电案件的激发之下,夏想终于决定全面向古向国开战——也并非开战,说好听一点,是还郎市一片青天,说难听一点,就是要搬开他在郎市打开局面立足郎市的前进道路之上的第大的一块绊脚石。
既然上面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没有任何表示,就证明他目前在郎市的动作还没有让幕后人物满意,既然如此,夏想就必须再接再厉,继续推进他在郎市的执政理念。现在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在郎市的道路还有一段路要走,前面挪开涂筠并且借机掀翻了麻扬天,只能算是第一步,那么第二步将会确立他在幕后人物心目中的份量。光有政治斗争的手腕还是不行的,还必须要有经济建设上的成就,必须有政绩。
但他只是常务副市长,不是市长,再有政绩,也会被书记和市长拿走。政绩是为政治服务的,同样,也只有政治上有了发言权,才有可能做出有利于郎市人民的实事。
古向国不象涂筠一样表面上张扬,他很有内涵。也不象哦呢陈一样阴冷并且黑暗,他也有光明正大的一面。他隐藏最深,又最小心,所以很难让人抓住他的把柄。此次焦电的冤案,意外又将他牵扯在内,同时,又被英成和历飞查出数起冤假错案,每一桩都是血淋淋的人间惨剧,就终于让夏想再难压抑心中的愤怒,决定必须用一系列的雷霆手段让古向国翻船。
他也清楚,古向国背后的势力十分庞大,万一准备不够充足,打蛇不成容易反被蛇咬。这也是夏想一直在古向国的问题之上小心再小心的原因所在,本来以现在手中掌握的证据,虽然不至于让古向国落马,但给他背上一个处分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想担忧的是,如果仅仅只是给了古向国一个处分,而因此惹怒了古向国背后的人物,他不是受到古向国和哦呢陈的连番攻击,就是有可能被人挪开位置——前两次放出的风声不仅仅是故弄玄虚,也是一次目的明确的警告。
此次前往京城,夏想就是要抢在古向国之前,在京城先期布局,谨防在事情进展到紧要关头之时,古向国身后势力的反扑让他前功尽弃。
夏想的本意是来到京城先见老古,毕竟时间不短没有和老古畅谈了,他也有许多问题要请教老古,不料车刚到京城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有一个美女要和他见面。
是付先先。
付先先自从上次劫持事件之后,就如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音讯。夏想也浑不在意,知道付先先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丫头,也懒得去想她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付先先和电话来得很突然,她的话也很突兀:“你在哪里?我想见见你。”
“……”夏想虽然已经习惯了付先先的天马行空的思维,但一上来就要见他,还是让他有点适应不了,“我在京城,正要见一个人,很紧急。”
“在京城?太好了。”付先先直接就忽略了夏想说他有事情紧急的话,而是兴奋地说道,“我在全聚德,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赶来见我。如果晚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哼,你看着办。”
然后电话就断了。
夏想刚刚进入四环,幸好还没有和老古约好时间,否则还真不能赴付先先的约。夏想不相信付先先的威胁之话,但也知道她有时虽然表面上看很闹腾,实际上也不是没谱的人。
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来到了京城,再说他也正好想看看付先先现在是不是完全恢复了正常,别在心理上留下什么创伤才好。
一个小时的时间,夏想总算赶到了会面地点,到了房间一看,付先先一身长裙,一头长发,又戴了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坐在桌前,沉静而幽美,犹如芝兰。她似乎还换了香水,因为扑面而来的香气,与她以前的香味截然不同。以前热烈而奔放,现在则是淡雅而悠远,恰如枙子花香。
夏想就势坐在付先先对面,还没开口,付先先就噘起了嘴:“离我那么远,什么意思嘛?”
夏想笑笑,就起身坐在她的旁边,她才又笑了,将手中的菜单一放,拍了拍手:“点好菜了,我点什么,你吃什么,有意见没有?”
“有,不过还是先保留好了。”夏想在吃的上面最不挑剔,他对吃什么没有意见,却对付先先突然出现并且不说缘由地要和他见面,小有意见,“先先,到底找我什么事?”
付先先伸手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声音无比温柔:“我就想见见你,难道不行?你也真是的,一见面就不耐烦地问我有什么事,难道不会问问我现在好不好,有没有想你一类的话……”
“……”夏想的心思不在温柔上面,再多情的男人,也有不多情的时候,他也知道有点忽视了付先先的情感需求,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你现在精心的打扮,我就知道你已经走出了阴影,换了心情。”
“虚伪,言不由衷!”付先先嘴上说得不满,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情绪,她还是舒展了许多,抱夏想的胳膊就更紧了,“夏想,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比以前更养眼?”
必须承认,付先先是一个养眼的美女,非同一般的养眼,也曾经让夏想怀疑过她和付先锋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因为付先锋一脸阴沉,也看不出有什么帅气之处,而付先先有着小魔女一般的狂放和阳光——当然也可能和两人的姓格不同大有关系。
夏想也就实话实说,夸了付先先几句,说她漂亮,说她有气质,说她有迷人的一面,原以为几句话后,付先先会咯咯直笑,不料话未说完,付先先却嘤嘤地哭了起来,直哭得梨花带雨,直哭得眼泪纷飞,完全打湿了夏想的胳膊和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