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本想肯定地回答,又一想宋省长问得糊涂他也差点答得糊涂,宋一凡没醒的话怎么给他开的门?就忙又改了口,“开门后,我就让她躺下了。早知道小凡发烧的话,我就再买点药好了。”
宋朝度也意识到刚才的问话有口误,笑着摇了摇头:“最近事情多,忙晕头了。”
夏想也注意到了宋朝度稍嫌憔悴的脸庞,以及鬓角的一缕白发,不由感慨,官场中人表面上风光,实际上除了繁重的工作之外,政治上的倾扎和排挤最让人心力交瘁。
恐怕……宋省长真和家族势力之间有了矛盾?
坐下之后,夏想就当了半个主人,煮水泡茶,坐在书房之后,宋朝度就开门见山地提到了最近的局势。
“中央的政策走向引发了不少争执,高层之间分岐很大,最近密集开了不少经济会议,各省都表了态……”
难怪,要求各省表态就是看哪一方的支持者多,不用说,宋省长肯定是站在平民势力的立场上了。
“燕省向来紧跟中央的脚步,一个月前召开的一次全国省长会议,会议上有过一次激烈的争论,我和吴才江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总理出面圆场,要不非得吵个没完。我平常很少发火,当时确实动了真怒,和吴才江好好理论了一番……”
原来事情的根源在此,不过夏想还有所怀疑,吴老爷子不会仅仅因为一次正常的争论就对宋省长大有成见,要不就是争论的内容太敏感,触动了吴家乃至家族势力的痛处……具体原因如何,老爷子没有明说,宋省长也是讳莫如深,夏想肯定也不会多问。
又坐了一气,夏想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小心地问道:“近期,省里的局势应该还很平稳,不会有什么变动吧?”
宋朝度哈哈一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说我要动一动?不要多问了,安心当好你的天泽市长……对了,听说你在天泽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夏想就简单地将扶持政策一说,然后就双手一伸:“宋省长,省里的项目和优惠政策,从来都落不到天泽的头上,我今天来,就得向您伸手要资金要项目。”
“哈哈,要资金要项目都要到家里来了,你这个市长可够气势的,直接跑省长家里来伸手,全省就你独一份儿。”
说笑间,关于吴家的不快的话题就烟消云散了,夏想也听了出来,宋朝度对他和吴家之间的关系并未特别放在心上,他也就暗中松了一口气。难做呀,宋省长现在和总理越走越近,总理是平民势力的领军人物,而吴家则是家族势力的带头人,他夹在两者之间,如履薄冰。
不一会儿,宋一凡也起来了,她装得挺象,一脸镇静,一点也不心虚,还装模作样地要夏想喂她喝水,夏想就感叹,女人天生就会演戏,谁要小瞧女人,谁就会吃亏上当。
喂水的时候,宋一凡背对着宋朝度,才对夏想做了个鬼脸,一脸得意的笑容。
夏想没在宋家吃饭,回家了。回到家中,曹殊黧和夏东惊喜异常,一家人团聚一起,倒也热闹。
夏想也想好了,等明年开春之后再接曹殊黧和夏东过去,天泽市太冷了,怕两人一下过去难以适应,同时也是他刚到天泽市,工作还没有开展,不带家属也有好处,就是不会有人想办法走夫人外交路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二天一早,夏想就动身返回了京城,本想在京城只停留一下,当天就回天泽,没想到刚到京城就接到了老古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事情都往一起赶了,老古没说什么事,他就急忙匆匆赶去。也正是在京城耽误了一两天,而陈洁雯就提前回到天泽市,而正好此时纪风声出事了,还在天泽市引发了轩然大波,他没能及时出手挽回,也让他大为痛心……老古找他有两件事情,一是古玉要出国,二是替总理传话。
古玉终究还是决定出国,夏想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又不会说出挽留的话,只是祝福。古玉倒没有离别的伤感,嘻嘻哈哈的,说是其实她出国就是图一个新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现在交通发达,也就是几个小时的飞机。
老古和夏想照例到院中散步,他对夏想在天泽推行的扶持政策赞不绝口,认为是一项创举,夏想就连忙谦虚,也不是他的创意,他不能将别人的智慧据为己有。
老古的用意显然也不是要夸夏想,而是借机说道:“总理私下里说,你在走钢丝,很危险,但他还是很赞赏你的开拓精神。”
总理的赞赏之意是意料之中,他扶持民企的做法虽然现在未必真正触动了家族势力的利益,但却表露了他的政治倾向。总理看出了他在走钢丝,吴老爷子也看出来了,梅家、邱家和付家不消说也能看透,他们之所以没有发话,也是在等着看吴家怎么做。
他如果和家族势力渐行渐远,最大的笑话是吴家,最生气的也应该是吴家,其他几家甚至不需要动手,只需要袖手旁观就行了。如果吴家能容忍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其他几家再有所动作也不晚。
当然,总理的话含蓄而宽泛,只是表明一个态度就行了,以后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送送古玉吧,你们认识一场,也不容易,她其实很想让你送她,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老古紧盯着夏想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什么一样,“我劝不住她,算了,就放她走好了,孩子大了,想飞就飞吧。”
老古倒是难免伤感。
夏想一脸真诚:“古玉走了,您还有我。”
老古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也是真情流露:“我要是真有你这样一个孙子,也是福气,哪怕只是孙女女婿也行……”
古玉的飞机是晚上的航班,夏想亲自开车送她到机场,老古没去,怕伤感。临上飞机的时候,古玉还是哭了,抱着夏想亲了几下:“我又有点后悔了,你等着,过一段时间我就又回来了。我想离你远点,你才会最想我,也最珍惜我。”
夏想鼻子酸酸的,再纯真再单纯的女孩,一旦爱上了别人,心中有了牵挂,就失去了无邪的天姓。古玉以前是一个精灵一样的如玉的女子,但爱上他之后,心中也就多了沉甸甸的东西。古玉说要去欧洲,说是想无牵无挂,说是想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送走古玉,又在京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夏想就返回了天泽市。
走在半路上,夏想就接到了彭云枫的电话——说来彭云枫大小也是市政斧秘书长,但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比秘书还秘书——告诉了夏想两个惊人的消息,有人在暗中调查他的生活作风问题,说夏市长和郎市黑社会老大的双胞胎女儿金银茉莉关系暧昧,并且夏市长还为姐妹花在京城争风吃醋,和人大打出手!
此为其一。
其二,就是昨晚,纪风声在留下一封遗书之后,在办公室之中服下大量安眠药自杀!今天一早上班才发现遗体,目前正在紧张处理后事……夏想震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