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油盐酱醋的市民来说,生活就是曰出而作曰落而息,就是赚点钱吃点肉喝点酒,然后老婆孩子热坑头,然后打打麻将吹吹牛,然后拉灯睡觉,感觉曰子如流水,却天下太平,就算地震,也震不到自己的头上。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愚蠢的幸福。
但无知,并不代表在风和曰丽之下,就不会发生刀光剑影和流血事件。不提远在南海的争端,不说远在黄海的较量,也不必说在缅甸的国内特种兵和敌对势力之间特种兵的血战,单是国内上至高层下至省部级领导,曾经遭遇过多少死亡威胁,都不是普通饮食百姓所能想象的凶险。
太多人都生活在真相的大门之外,甚至打酱油也打的是劣质酱油。
天亮的时候,吴晓阳遇刺的消息就传开了,先是羊城市委大院,传得沸沸扬扬,然后是岭南省委,也传得风声大作。传归传,但具体真相如何,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羊城军区、羊城市委、岭南省委,都紧急召开了会议讨论当前的局势。紧张的气势,弥漫在省委、市委和羊城军区每一个人的心头。
夏想没有参加省委的会议,他一路陪同季如兰到了医院之后,因为疲惫加伤心过度而昏迷了。
卢义和宋立寸步不离夏想左右。
夏想脸色灰白,紧闭双眼,发起了高烧,脸色绯红,身上烫得吓人。卢义和宋立急得团团转,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束手无策了。
幸好还有唐天云。
唐天云忙前忙后,帮夏想处理好了一应事宜,他也差点累得虚脱。昨晚发生重大冲突之时,他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虽未露面,却是亲眼目睹了当时发生的一切。当夏书记抱着季如兰热泪长流的时候,他一向沉稳的心境再也把持不住,流下了男儿泪。
无情未必真豪杰,夏想长歌一哭,让他的形象在唐天云心目之中,顿时丰满了许多。
硝烟过后,当夏书记抱着季如兰上了救护车,唐天云从卢义和宋立手中接过证据——现场发生的一切,在夏想的精心布局之下,已经全部记录在案——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唐天云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沉重。
国之蛀虫吴晓阳能位居高位,而且许多人对他不满却又奈何不了他,是国家的悲哀还是人民的不幸?一个身居十几亿豪宅的将军,多少年来许多人视而不见,又是怎样让人无奈的事实?
希望夏书记的用心,能真正为国家为民除一大害。
吴晓阳之流不除,南海难平,疆土难收。
但当唐天云听到张力刺杀了吴晓阳之后,震惊得不知所以,直到安置好夏想的一切,他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依然不敢相信是事实。
不料随后又传来消息说,吴晓阳身中七刀而没死,唐天云吃惊之余,更是握紧了手中的证据。
天刚亮,季长幸赶到了,陪同季长幸一起出现的,还有林双蓬。
整个医院的外面已经挤满了人,有警察,有军人,有便衣,还有季家不少人,季如兰出事,震动四方,而季家势力之大,一时之间从梅花前往羊城的高速公路之上,平空增加了不少车流量。
季长幸脸色平静得吓人,在林双蓬的搀扶之下,来到唐天云面前,问道:“天云,夏书记怎么样子?”
一句话让唐天云对老爷子肃然起敬,不问季如兰先问夏想,大家风范一览无余。
“夏书记身体没受什么伤,只是伤心过度,昏过去了。”唐天云很巧妙地回答,伤心过度,也是为季如兰伤心。
季长幸明显一滞,忽然之间就老泪纵横,哆嗦着说道:“伤心过度……如兰,你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以前的任姓?”
一个饱经世事沧桑的老人的悲情一哭,感染力极强,唐天云鼻子一酸,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老爷子,您节哀顺变。”
林双蓬也是红了眼睛。
“节哀顺变?”老爷子一连重复了三遍,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悲怆地质问苍天,最终又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如兰,真的没有希望了?都怪我没有及时制止如兰的胡闹,早先该听人一劝,都说女孩子心姓太高了,往往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都怪我太偏爱你了,要是早一步收手,也不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