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宗平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尴尬笑了笑:“周大人只把我当成一个证人就好了。”
别的什么的,他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
只是余光偷偷瞧了一眼李缪,吞了吞口水,默默垂下了头。
右相虽然是他的上司,平日里绝不能得罪,可夜王更加得罪不起啊。
宗平欲哭无泪地站到了楼轻舞身后,他身后则是大理寺当夜看守的狱卒,和宗平一样,不安地站在那里。
楼轻舞看人到齐了,这才看向李湘鸾:“相信穆夫人对这几个人不陌生。”
李湘鸾双手绞紧,移开了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楼轻舞凉凉一笑,对着宗平扯了扯嘴角,“宗大人,你倒是说说,当夜是谁把苏笙送过来的?”
宗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根本不敢看李缪,“是……是李湘鸾,也就是面前这位穆夫人。”
“哦?她当时把人送过来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她、她说,这个人是刺杀穆云青穆大人的刺客,已经证据确凿,让好好……”宗平有些说不下去,隐晦地越过去,才继续道:“还说,那苏笙嘴硬,到现在虽然证据确凿,却不肯招供,让给她点颜色瞧瞧。打死了,也无妨。”
“打死了,也……无妨?”
六个字,喃喃从身后传来。
李湘鸾脸色蹙然惊变,她回头,当看到穆云青不知何时看过来的视线时,立刻摇头:“云青,你、你听我说……”
穆云青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死死盯着她,眼神可怕得吓人。
李湘鸾到这时终于开始不安起来,猛地看向楼轻舞,“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楼轻舞面无表情地吹了吹指甲上飘过的一缕青丝,“也没什么,只是见不得有人做了恶事,却还是这样恣意的活着。”
“你!”李湘鸾深吸一口气,知道今日有宗平作证,她让人鞭死了苏笙的罪状是逃不掉了,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清明,“周大人,就算官妇的确是让宗大人给她一些教训,却也是因为爱夫心切,她伤了为夫,官妇想给夫君报仇,这也有错吗?”
至少,那苏笙的确是刺杀了云青,就算她认了,也拿她没办法。
楼轻舞凉凉看了她一眼。
并没有再说话。
周承天看了看楼轻舞,又看了看李湘鸾,再看了看李缪,觉得一脑门的汗,这罪责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的确是鞭死了人,可鞭死的又可能是一个罪犯,这……真是难办啊。
于是干脆避开这个话题,看向楼轻舞:“这第三条的确是有凭有据,可楼姑娘你说的其一,其二又怎么说?”
拐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
这可比第三条罪重多了。
李湘鸾在心里冷笑一声,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她想要找到证据,比登天还难!
她倒要看看她一个小小的左相不受宠的嫡女,能翻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