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白脑海里空白一片,在木棍落下来的瞬间,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眼底只剩下那急速落下的木棍。
她……真的要瘸了吗?
只是木棍并没有落到她的腿上,仆役的手臂适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捏住了,来人手里用劲儿,把他的掌心朝外一掰,那仆役吃痛,嘶声叫了起来,“放、放放放手,痛痛痛!”只是来人仿佛没听到,狠狠一脚,那人高马大的仆役被一脚跺开数尺外,重重砸在了墙壁上,头一歪,昏了过去。
祠堂里的众人脸色大变,阮珍更是惊怒,猛地抬起头:“你……”
只是在瞧见来人是谁时,脸色微变,语气立刻转了,“三、三皇子,怎么……是你?”
楼轻舞沉着脸从门槛外踏进来,她的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眼前还是刚才远远瞧见的那一幕,岚白像是砧板上的肉被人随意那样束缚着。如果那一棍子下去,她难以想象以后岚白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在她不在府里发生的。
那一幕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前世,她黑漆漆的眸仁,琉璃葡萄一般,只是其间有血色一点点浸染,莫名,恐怖得骇人。
阮珍不经意间扫见,后脊背蹿上一股寒意,可还是被她强忍了下去。
就算她发现了又怎样,这件事是老爷允许的,她还能责怪老爷不成?就算老爷再不对,她是女,老爷是父,那她就只能吃了这闷亏!阮珍得意洋洋地勾起嘴角,朝着楼轻舞笑笑,像是故意气她一般,声音带着关爱:“轻舞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带着三皇子来了祠堂,这多于理不合啊,我们在这惩办一个贱婢,轻舞你也要亲眼看着么?”
楼轻舞咬着后槽牙,一句话也没有说。
走过去,把岚白的腿放了下来。
岚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又重新踏在了地上,而且完好无缺的。
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只是等放松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难以想象主子再晚来一步,她以后就要成了单腿岚或者无腿岚了。
“唔……”晃了晃满头的汗,睁开模糊的眼等看清了楼轻舞的神情,安抚地喊了一声,只是她嘴里堵着东西,说不出话来。
楼轻舞站到她身后,把她上半身扶了起来,从她口中拿出堵嘴的东西,扔到地上,就要给她解开绳索。
夏侯擎上前想要帮忙,被楼轻舞拒绝了,“三皇子,今天的事都是我楼府的家务事,你只管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夏侯擎环顾一圈四周,耸耸肩,朝后退去,高大的身影立在门槛处,像是门神一般。
不说话,却莫名让整个祠堂里都的氛围压抑地闯不过气。
楼曲风被自己女儿抓个正着,一张老脸挂不住,可随即一想不对啊,他心虚什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轻舞,不许放开这个婢女!欺主的东西,就应该严惩。”
楼轻舞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依然故我的把岚白身上的绳索解开。
把她扶起来,给她把了一下脉,直到确认她体内只是普通的迷药之后,脸色才好了一些,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枚药,递给岚白,“能咽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