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灰败一片,不甘心地盯着倚风,回头看到那几个偷偷看过来的仆役,狠狠瞪了一眼,等那几人离开了,才踉踉跄跄地朝福熙苑走,怎么办?要怎么办?老爷只给她今天一天时间,必须离开楼府,一旦离开,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阮珍心神不宁,对面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一个婢女,突然撞在了她的身上,阮珍眉头一拧,抬头就扇了那婢女一巴掌。
“下贱的东西,长点眼!”
“对、对不起对不起……”婢女连连道歉,阮珍气得又甩了她一巴掌,才愤愤离开,只是在她离开后,没有看到原本唯唯诺诺的婢女摸着自己的脸,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而阮珍也没有看到在刚才的一撞间,自己的脖颈上多了一块红斑,那红斑越来越炽烈,到了最后又无声无息地消退了。
那婢女这会儿反而走得不疾不徐了,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倚风,趁着没有人注意,闪了进去。
婢女进来时,楼轻舞正坐在那里等她,看到她的脸,挑了挑眉梢。
千面连忙呼噜了一下脸把人皮面具扯了下来,他自己看着也觉得挺怪异的,捏了捏喉咙,才嬉笑着道:“主子,千日醉的子蛊虫已经放进二夫人的身体里,如果她有歹心真的杀了那母蛊虫,那么死的也只会是她而已。”
“嗯。”楼轻舞应了声,美目半敛,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凉薄,她给了阮珍机会,如果她自己想作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阮珍心神不宁地回到福熙苑,只是等她看到收拾包裹打算离开的仆役和婢女,脸色更加暗黑。
“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个……”那些仆役和婢女喏喏看了她一眼,可想到她已经不是二夫人了,立刻挺直了背脊,“四夫人说二夫人就要离开了,怜惜我们,就已经从管家那里要了我们的卖身契,我们现在已经是梅馨苑的人了!”说完,看到阮珍已经黑得难以言喻的脸,对视一眼,越过她小跑着离开了,一时间,整个福熙苑人走茶凉,阮珍死死攥着拳头,最后还是忍不住仰天大吼一声:“楼轻舞!郝眉儿!我阮珍在此立誓,这辈子都和你们没完!”
她辛苦了十几年,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都是他们害得!
啊!她如果不好过,他们也别好过!
楼轻舞,只是你逼我的!
阮珍狠戾地盯着一处,猛地朝着主厢房走去,到了自己的房门前,狠狠踹开,快速从密道里把母蛊盅,狠狠打开,从头上拔出金簪,看着慢慢爬出来的母蛊虫,眼神里掠过一道寒栗的光芒,可就在她就要刺下去的同时,手腕突然被握住了。
“谁?!”阮珍狠戾回头,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来人美目多情,妩媚妖娆,“听说姑姑你被皇上亲自下了和离书,我怎么也得来看看不是?”
夜姬红裙一转,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扫了一眼母蛊盅,眼神里闪过轻蔑,“姑姑,这么多年,你害人的把戏还真是没有长进呢。”
“不用你管!”阮珍心里有气,越看那蛊虫,心里越气,她就算是丧家之犬,好歹也有一条命,只要自己这一下刺下去,宁馨就没命了!看到时候楼轻舞那小贱人会不会伤心!血亲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还真就不信楼轻舞真的不在乎宁馨的死活!
“你尽管可以刺下去试试看,到时候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在阮珍要下手的时候,一旁的夜姬突然嘲弄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