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轻舞看着他几乎快要癫狂的眸光,顾不得其他,连忙喊道:“师兄,我没事,你不要动气,快调息。”西凉帝听到楼轻舞这么说,才觉察到凤夜歌的眼睛红得可怕,他似乎又想到了当初他发疯的那一晚,脸色白了白,可心底的执念依然没有让他松开手,固执地掐着楼轻舞的脖颈。
深吸一口气,西凉帝才道:“夜儿,父皇已经活不久了,你就不能帮父皇这一次?”
凤夜歌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目光死死盯着西凉帝箍在楼轻舞脖颈间的手,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格外的森冷:“你、休、想!”
西凉帝吼出声:“你真的想让父皇死不瞑目?”
凤夜歌一步步朝前走:“可当年母后求你的时候,你又是怎样让她生不如死的?”
西凉帝的脸白了白,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光里闪过一抹不安:“你当年……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凤夜歌低低笑了声,却笑得西凉帝浑身发凉:“你又在怕什么?”他知道他当然怕了,当年母后因为中了“离无心”,他只是因为昕贵妃一句“是不是北秦派过来的细作,想要刺杀他的”,就把她直接关入了冷宫,锁进了一个笼子里。根本没有听母后的一句解释,他永远也忘不掉他偷偷跑到冷宫看到的那一幕。森冷的冬日,为了逼母后开口,承认是细作,他拿了鞭子,亲手抽在了她的身上,鲜血淋漓……他离了很远也能听到母后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云霄。
凤夜歌最终站在了西凉帝的面前:“你知道当年母后是怎么逃掉的吗?”他歪了一下头,轻轻靠近了他,低凉的声音却振聋发聩:“是我撬开了铁链,托了两个小太监,把她运出去……那个时候她甚至已经奄奄一息,可我除了把他送出去,找不到丁点儿的办法。你现在知道真相了,要把她寻回来,可她为什么还要来见你?只为了安抚你夜夜不安的梦魇?”
西凉帝被他的眼神惊住了:“可当初朕也被蒙蔽了。”他太在乎了,除了皇位权力,他在乎的就是她了,可当初他从她手里夺过匕首,她却要杀他,那种感觉,让他彻底暴怒了,觉得是她背叛了他。
所以他后来才会失去了判断的理智……
“可你没有机会了!”猛地攥住了西凉奉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掰,凤夜歌随即把楼轻舞揽入了怀里,转瞬间退后数十步,他的速度太快,西凉帝甚至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怎么动作的。
楼轻舞松了一口气,只是更浓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的目光落在凤夜歌红得在慢慢扩大的瞳孔上,心揪成了一团:“师、师兄?”
回答她的却是凤夜歌吐出的一口黑血。
他死死攥着心口,额头上滴落出大滴的冷汗,楼轻舞脸白得吓人,她环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慌乱地帮他抹去嘴角的血渍,眼圈急得都要红了。颤抖着手去扯开凤夜歌的衣襟,当目光落在上面斑驳的刀疤时,一滴泪珠砸落下来,刀疤上的肌肉和心口相连的地方,黑色的血管触目惊心。
凤夜歌紧攥着心口,眼神里的暴戾在一点点增加,却被他死死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