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裹着毯子,慢慢在后座缩成一团,眼睛机械地望着窗外纷扬的雪,视线不经意落到窗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脸上。
少年不禁一愣。
他现在的样子……
不习惯照镜子的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倒影看了许久,直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才羞惭地低下了头。
陆曜不断从后视镜里看向后排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攒得过紧。
手机响,他接起电话。
“七点半。”那边是陆父的声音,沉稳中带着担忧,“元白怎么样了?”
陆曜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声:“有我在。”
*
四点二十分,他们回到了酒店。
陆曜开了车门,想要扶他,元白却摇了摇头。
“我没事的。”
但他迈了一步就差点崴到,被陆曜一把撑住。
“你在生病,元白,分化就是生病……”陆曜几乎是抱着他,对眼里含着对自己无能感到愤恨的泪水的少年反复道,“像当初你照顾我一样,让我照顾你好么?”
雪无声落下,陆曜抖开伞,将元白拥在自己怀里。
夜间值班的保安、前台抬起头,都愣了一下,一路目送他们身影消失在电梯前。
陆曜关上门,蹲下去给元白脱鞋,又习惯性握了握他的脚踝,抬头问:“冷不冷?”
元白仍垂着头,有些恹恹的,慢慢摇头。
陆曜把他搬到浴室,元白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泡澡,他也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打算用热毛巾给他擦擦身体。
他准备那些东西的时候,元白正看着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