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中年男子的声音我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昆明回来了,简直跟我们就是前后脚的分别。
微皱眉头,我出声问道:“你怎么了,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被吓成这样,不嫌丢人啊?”
“丢人是小,你再不来帮忙,就连命都要丢了!”他的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似乎是想喊却又不敢喊,最后硬是把嗓音又压低了一分:“我们家的地址你知道,小哥我求求你,能有多快就有多快,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回去休息的确早了一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直接沿着人行道走到云北路尽头,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年男子所住的‘金色年华’小区停了下来。
小区显得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一些刚刚下班的人正穿梭在小区的入口之中,小区门口还有不少老爷子围聚在一起下棋看棋,旁边不远处就是正在跳着广场舞的大妈。这样的生活倒也惬意,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心里猜测着中年男子这种状态多半都跟她女儿有关系,没准是因为这次没有找到水精灵,所以他精神上受了刺激才会变成刚才那副模样。
走进小区按照上次的路线找到他们家,我轻轻敲响了房门,足足过了有五分钟,防盗门才‘吱拉’一声被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中年男子的半张脸探了出来,当他看清楚门口站的是我之后,飞也似的打开房门将我拉进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喘着粗气,看那样子仿佛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一样。
我环顾四周,他家里的一切也没有任何异样,心里更加纳闷,于是轻声问道:“这么着急的把我叫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区里外里都挺正常,哪来的丢命之说?”
中年男子盯着我看了几秒,接着忽的凑到了近前:“小哥,你快看看,我是不是中蛊了。自打下午回来耳朵边就总是有一种声音,挥之不去,还差点……差点就丢了性命!”
他看上去十分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我摸了摸他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眼睑,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又没有得罪人,怎么可能会中蛊,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别着急,好好休息休息,再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点头,做了个深呼吸,压低了嗓音重新说道:“在昆明那边,早晨我联系了小江的家人,他们接走了小江。下午我也买机票飞了回来。回家以后给精灵的那些同学都打了电话询问精灵的消息,可能是太累了,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朦胧中,我就听到一阵……一阵男女交欢的声音,此起彼伏时大时小,吵得人心烦意乱无法休息。那声音是楼下传上来的,我一生气就下去找他们理论,没想到……”
话没说完,他突然闭上了嘴巴,整个人一动不动把眼睛瞪的溜圆:“听!你听!就是这种声音!就是这种声音!又来了!”
我也竖起耳朵细细去听,等着中年男子安静下来,果然能十分清楚的听到一阵‘嗯嗯啊啊’的叫声自楼下传来。那是一个女人的叫声,喊的颇为荡漾,听的我都有些脸红。忍不住苦笑一声,没想到在这个早不早晚不晚的时间点还有人做这些事情,做就做吧,还叫的这么大声,这不纯属是扰民么。
听着那女子的叫声,我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而中年男子脸上却瞬间挂满了恐惧,仿佛遇上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一样。
既然让他如此害怕的是这种声音,那只要让楼下的女子稍微控制一些事情不就解决了。沉了口气,我拍拍中年男子的肩膀让他等待片刻,接着起身打开房门往楼下走去。
我走进楼道的时候,中年男子才反应过来一边追一边在嘴里喊着什么,不过冲到门口他便不敢再往外走,声音也下意识小了许多。
我心里明白,他此刻这种状态绝对不止是因为楼下那女子的叫声所致,多半还是跟失踪的水精灵有关系。从小相依为命的宝贝女儿突然莫名的消失了,换做是谁多少也得受点刺激。我帮不了他太多的忙,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毕竟我们一块出生入死一场,不算是好兄弟也算是好朋友了。
顺着楼梯来到一楼,我才发现这里的小区里都是单元互通式楼房,也就是说一整栋楼三个单元的一层是相互连通的,从二楼开始才相互分开。下到二楼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七八个房间贯穿其中。在中年男子家正下方的那一户人家,远远的我就看到一个面色憔悴满身酒气的男人拎着一把菜刀在轻轻的敲着防盗门,而防盗门的里面便是那阵女人‘嗯嗯啊啊’的喊叫声。
那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眼神有些迷离,呆呆的站在门口不间断的用菜刀敲门。我看的心里一愣,犹豫几秒想要过去试探着问问,还没等走到近前,旁边一户人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老太太的脑袋探了出来,看着我悄声说道:“小伙子,别往那边走,想出去走其他门吧。”
我也轻声问道:“大娘,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站着,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
那老太太叹了口气:“那是他家,这人脑子有毛病,是个精神病。以前他媳妇跟人出轨,被他撞见就全都给杀了,坐了三年牢前几天才放出来。出来以后他天天就是这个样子,拿着菜刀敲自家门,累了就进屋睡觉,睡醒了出来接着敲。你躲远点,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啊。”
我仍然满心疑惑:“那房间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把媳妇杀了么,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