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旁的偏门处,发现等候在那里的并不是自己一个,还有七名太监早已候在那里了。其一人胡小天居然认识。正是吏部尚书史不吹的宝贝儿史学东,说起来胡小天和史学东还是八拜为交的结义兄弟。想当初两人假意结拜,胡小天前往青云上任之时,史学东还亲自去十里长亭相送,赠给他两张黄/图,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坑他,现如今他们两人的老全都蒙难,两人以太监的身份相逢在皇宫之,四目相对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前提下自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谁也不敢出声打招呼。一群人跟着张福全,在两堵宫墙内的道路快步前行。尚膳监负责掌管皇上和宫内饮食,宴席。其也是人员众多,因为此前辞去了不少的老弱病残,尚膳监如今剩下的太监不到半数,这其还包括有掌印及提督光禄太监、总理,管理、佥书、掌司、写字、监工及各牛羊房等厂监工,以及各部采办。这些人是有职位在身,多数都是闲职负责管理指挥,真正的粗重活计是轮不到他们去干的。
张福全所负责的是牛羊房,说穿了就是屠宰场,皇宫内是不允许宰杀牲畜的,往往都是在专门的地点宰杀洗净之后送入皇宫,再由小太监送与厨房备用。
张福全叫来这些新来的太监就是出苦力的,带着他们来到御膳房的院里,指着满满两车宰好的牛羊,张福全道:“你们几个把这些全都抬到牛羊房里面。”
牛羊房乃是张福全负责的地方,在哪里负责将宰杀好的牛羊分割洗净,然后根据御膳房的要求。将肉归类送到案上。乍听起来,这工作没什么技术性,可真正干起来却是对体力的一个严峻考验。
虽然前来干活的太监不少,可真正的粗重体力活全都交给了这八名新人。在哪儿都有个先来后到,老人欺负新人是常有的事情。张福全交代完事情之后马上就离去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安排。
这边张福全一走。一个满脸麻的太监就停下手头的活儿,指了指胡小天他们八个道:“快点快点,耽误了今日的午膳,就把你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一番话说得嚣张跋扈盛气凌人,老人欺负新人在任何环境都经常可以看到。
八名新来的太监全都默不吭声,包括胡小天和史学东这两个昔日**在内。初来乍到,环境都不熟悉,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更何况他们两个现在家族蒙难。有点过时的凤凰不如鸡的心境,犯不着和这些太监一般计较。
胡小天和史学东两人自然而然地编成了一组,两人的头脑都够灵活,当然明白要挑拣轻点的活干,共同拎起了一头大约五十来斤的肥羊送入牛羊房内。
史学东终于瞅到机会,压低声音道:“兄弟,你怎么也来了?”
胡小天道:“没办法,皇命难违啊。”
两人抬着羊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说话。史学东道:“你净身了?”
胡小天道:“你这不废话吗?不切干净谁让你入宫啊。”心却窃喜不已,史学东必然没有自己那么好命。净身这一关他是万难幸免了。
史学东黯然叹了口气道:“想我史学东当初何等风流倜傥,如今却落到这样的境遇,当真是生不如死。切肤之痛,抱憾终生啊!”
胡小天心说你丫当初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现在这种下场也算得上是因果报应了。老跟你比起来那才叫好人,虽然心里瞧不起史学东的为人,可是在皇宫内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位故人,还刚巧是结拜兄弟,以后搭个伴也好有个照应。胡小天劝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反正你该风流也风流过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对咱们兄弟来说,最要紧的还是保住性命。”
史学东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说话,冷不防身后一人挥动皮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背上,打得史学东痛彻心扉,双手一抖,手肥羊失落在地上。却是那麻脸太监从一旁冲了上来,挥鞭就打,口骂咧咧道:“不开眼的奴才,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好吃懒惰的东西,居然在这里躲懒聊天,信不信爷把你们的脑袋给砍了。”
史学东捂着受伤的后背敢怒不敢言。
那麻脸太监扬鞭又要向胡小天抽下去,却遭遇到胡小天阴冷的目光,不知为何从心底产生了一股寒意,犹豫了一下,胡小天已经将那只肥羊扛起走开。这一鞭终究还是没抽下去,麻脸太监骂道:“不要再有下一次,再看到你们偷懒,我将你们两个新来的吊起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