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纾,你哪儿去了?”
隐隐约约带着哭腔跟绝望的中年娇媚女声。
凉纾坐在床上,单手抱腿,目光落在沙发那个手提袋上,闭了闭眼,“姨妈,我……”
“你身上还有没有钱?快来巡捕局,迟了你叔叔就要被人打死了。”
什么劳什子叔叔,死了一了百了。
但她一言不发,挂了电话提了那包还没放热乎的钱就往外赶。
十九万,勉强算沉甸甸的一包,顾寒生给的钱,短短一天不到,全打了水漂。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风一阵阵袭来,凉纾咬着唇,冷冷地盯着面前佝偻着脊背、神智都有些恍惚的男人,攥紧的手指想也没想地就扬起——
但那一巴掌到底没有打在他脸上,梅姨妈匆忙从里面出来,悲恸的眼神看着她,“阿纾,你别这样,他浑身是伤……”
凉纾看向她,嘴角止不住冷笑,“就这么个烂人,你也能护成这样?除了吸毒,抽烟喝酒赌博嫖娼他样样都占全了,你还要护着他?”
“阿纾,我爱他。”
她眼角眉梢都沾染着浓烈的嘲讽,没忍住笑出声,“这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人,有哪点值得你爱的?”
话音刚落,她再度抬手,不料被梅姨妈抓住手腕,“阿纾,我不准你这样!”
“你还真是贱啊!他喝酒打架闹事,你给他擦屁股!是不是他出去嫖,把别人肚子搞大了你是带那女人去堕胎还是替人养孩子?!这就是一条披着人皮的蛆,亏你还把他当个人样……”
啪——
梅姨妈大概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一巴掌直接将凉纾给扇晕了。
看着凉纾像枯叶般倒下的身体,眼泪倏然夺眶而出,什么都顾不得了,跌跌撞撞地去扶她,一边阿纾阿纾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