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解着身上的黑色衬衣,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自上而下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喉结滚动,两片菲薄的唇瓣翕动着,“怎么?白天人就不该有七情六欲了?”
她摇头,回头去看他,被他眼中染上的欲色吓到,吞咽了一口,“我好好给你打领带行么?”
“晚了。”
顾寒生解完最后一颗扣子,将衬衣扔在床上,当着凉纾的面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上,这层层叠跌厚重的布料遮光性能很好,室内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她瞧着那道朝自己走来的身影,边走还边将长裤扔到一旁。
仍旧是男色诱人。
凉纾眯起眼,眨着眼,“我错了,顾先生,我认错。”
顾寒生提起她的腰将她摔在枕头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嗤,“你有什么错?”
“今天下雪了,我们别弄了吧,又是白天,等会儿曲桉上来叫我们可咋整……”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儿?”
“可我不想要。”
男人低头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顾太太,这可不是一道选择题。”
凉纾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版的俊脸,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原本安静的空间里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她低头看着,没忍住骂道,“顾寒生,你混蛋!”
他笑,“还有更混蛋的,试试吗?”
凉纾摇头,她不试。
她心疼地看着这衣服,“资本家眼里钱不是钱,只是一串数字,千把块的东西,就这么没了。”
但顾寒生对此很受用。
他喜欢听这个声音。
于是他说,“你喜欢,改明儿给你买一柜子回来,天天都穿这个。”
“……”
凉纾还能不知道顾寒生的心思,买回来方便他撕。
顾寒生要来,凉纾躲不过。
这种事情上,凉纾纯粹就是没什么攻击力的羊,而顾寒生是狼,他完完全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于是她可怜巴巴地祈求,“顾先生能怜香惜玉一点儿么?咱们这次不要在身上弄出痕迹了。”
顾寒生嗤笑,低头看着她。
凉纾那小鹿一样的湿润的眸望着他,是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她故意矫揉造作的姿态,可顾先生很喜欢。
她说,“你知道我皮肤薄,这些痕迹半天都消不了,自从跟你结婚,我这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您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天知道凉纾用那种软调子讲这话时顾寒生眼里的火有多旺。
他眉梢沁出冷意,“不是你自找的?”
女人咬牙,低垂着眉眼,“是我自找的,你就当疼疼顾太太不行么?”
“呀——”
只听耳边男人嗓音淳淳,“疼你可以,你得拿东西来交换。”
昏暗的空间里,女人眸底仿佛盛满了漫天的星辰,闪着璀璨的光,她冲顾寒生眨着眼,“奖励你一个亲亲,可以吗?”
然后,顾寒生眼看着这像妖精一样的女人俯身而下,极快速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火大概就是这样燃起来的。
外头雪越下越大,还是白日里,地上就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虞城初雪纷飞的日子里,顾家夫妇白日宣淫。
顾先生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顾太太……顾太太不提也罢。
顾寒生去洗漱,重新穿戴完毕,离开前他站在床边看着凉纾,她脸上的潮红未退,侧着身子朝向他这边,双手蜷缩着放在枕头上。
但她呼吸声有些重。
男人俯身伸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又将被子往下掖了掖,随后出门下楼去了。
曲桉在楼下客厅见到顾寒生下来,忙上前来,抬头看了高大俊美的男人一眼,这位公馆女管家也悄悄红了脸。
十点半左右的时候。
曲桉曾上楼去叫顾寒生和凉纾用午餐,后来听见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她还在楼梯楼口撞见了慌慌张张的齐真。
后来便听见了别墅男女主人的……这本来很正常,顾寒生是个自我做派挺强的人,他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在这零号公馆里,佣人们撞见两人亲密的时候不少。
可那也仅限于……亲吻这一类的。
曲桉这天上午乍然撞见更深层次的,难免尴尬。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温静静的凉纾是这样的,那声音足够明显,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还好。
凉纾的长相足够惊艳,这样的人往往撩人不自知,那啥的时候大胆火热一点儿能理解。
可曲桉没想到连平日里十分克制的顾先生也……
同时她心里也舒了一口气,这两天两人的关系颇有些剑拔弩张,眼下看来已经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曲桉此刻颔首道,“先生,是现在摆午饭吗?”
顾寒生看了曲桉一眼,没什么表情地朝餐厅走去,“把太太喜欢吃的都热着,等她醒来吃。”
“哎。”曲桉应。
他用完午餐就去公司了。
……
这雪中午就停了。
而凉纾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醒来浑身都疼,上午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捂着被子悄悄红了脸。
这男人真的……
她早饭就没吃,本来上午是打算穿好袜子就下楼去吃早饭的,可后来……谁知道顾寒生会这么折腾她?
不过还好。
她脖子上和手臂上等这种地方都没什么痕迹。
凉纾挺饿,下楼去找吃的。
谁料曲桉好像是知道似的,她坐下没多久饭菜就摆上桌了。
凉纾此刻手中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她挑眉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惊讶,“我还以为我要饿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呢。”
曲桉站在一旁笑盈盈的,“先生出门上班前就嘱咐过的。”
她快速啃完苹果,冲洗洗了手坐下,还没吃几口就接到了千卉的电话。
千卉在电话那边提醒凉纾,“阿纾,今天晚上姐姐来接你好不啦?”
这娇滴滴的语气……凉纾打了一个鸡皮疙瘩。
而听到千卉要来接她,凉纾又是连忙摇头,“不用,我到时候自己过去吧。”
可千卉却说,“哎呀,姐姐知道你长得好看、天生丽质,放眼整个虞城,我至今还没见过比你还好看的女人,但是阿纾,你平常随性惯了,今晚这种场合,还是得好好打扮一番。”
“我好好打扮了再过来找你,这总行了?”她挑着菜往嘴里送,漫不经心地说。
千卉啧啧两声,“还是我来接你,你住在哪儿?姐姐带你去做做造型,再选两套好看的衣服。”
凉纾还是拒绝,“不用,不用麻烦了。”
“阿纾,不麻烦,顺便我们还能说说话儿,我这心里也高兴,以后我离开玉楼春了,你也不能时时过来找我说话解闷儿了。”
最后凉纾没有执拗过千卉,给她随意报了一个地址,顺便又约了一下时间。
下午四点钟,凉纾自己出门。
曲桉当时是阻止的意味,理由都是那千篇一律的一套话,“太太,还是安排司机吧,打车上下来去的,多么不方便。”
似是看到她不愿意,曲桉又说,“家里车多,我让司机挑一款不那么好的车送您,您看行么?”
凉纾低头看着手机,从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勾在指尖,冲曲桉一笑,“我今天自己开车,不用司机,也不打车,这样总行了?”
“额……”
车子是凉纾自己的,这是属于她的私人财产,跟顾寒生没有关系。
她当时花了七八万从玉楼春一个姑娘手中买下来的一辆六成新的低配宝马三系,原价应该是二三十万。
那姑娘当时手里缺钱,被凉纾捡了个便宜,花了小几万拿的。
这都已经开了几年了。
从和顾寒生结婚之后,她搬来零号公馆,顾寒生找司机去她原来租房子的地方将那辆宝马开回来的。
曲桉站在别墅门口看着凉纾开着那辆车身都是灰尘看起来陈旧得快要散架的车子缓缓驶出零号公馆别墅的铁艺雕花大门,摇了摇头,很是不能理解。
顾寒生不是很迷恋车子,但是车库还是停了十几辆各种价格段位的车子,商务款、家庭款、跑车这些都有。
平常办公或者去公司用的就是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售价两千多万。
如果是自己单独出行,一般就是那辆千万不到的黑色路虎。
其它的车子甚至都不见人开一回,有些都是新的,所以曲桉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凉纾要开那辆快要报废的半废车。
凉纾出门前对曲桉打过招呼的,她笑嘻嘻的,很好说话的样子,“曲桉,我今天就出去见个朋友,等会儿吃完晚饭就回来啦,很准时的,你就别跟先生打我的小报告了,行不行?”
说完,她还冲曲桉眨了眨眼睛。
这女人撒娇弄媚起来没谁招架的住。
曲桉也不例外。
加上她每次将凉纾的消息递给顾寒生,以前两人都心照不宣,此刻直白地被凉纾说了出来,她到时很不好意思了。
她想说些什么,还未说出口,凉纾就上前两步挽着曲桉的手腕,“曲桉,你最好了,我早点回来,不让你为难。”
曲桉忙摇头,“太太,您快别这样了,我不跟先生说就是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