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澜开车进这家会所时,顾寒生的车就停在街对面。
雪下得大,簌簌的雪花穿过路灯橙黄的光影往下坠,没一会儿车身上就堆砌起薄薄的一层白色。
差不多是晚上十点不到的样子。
顾寒生正准备给凉纾打电话时,接到了来自零号公馆的电话。
“先生,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太太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短短几句话,震得顾寒生心头一紧。
眉毛淡淡拧起,嗓音还算是镇定的,“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太太说下午去找一个朋友,自己开车出去的,她……”曲桉顿了顿,“让我不要告诉您,说她出去跟朋友吃个晚饭就回来,但是这大雪的天,她到现在都还没见回。”
曲桉又说,“我也给太太打过电话,但是太太没接,所以我这才通知您的。”
听完,顾寒生只觉得这女人不省心。
男人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喉结滚动,“她有说是什么朋友么?”
曲桉摇摇头,“这个太太没说。”
“我知道了。”
顾寒生给凉纾打电话,一个接一个,那头一直没接。
他所知道的凉纾,几乎没有朋友。
唯二的两个好友,也已经出国了。
剩下的——
就只有千卉。
顾寒生眯了眯眸,他敲了敲前座,季沉回过头来,“先生。”
“苏启平和那个三儿今晚准备怎么拉拢林景庭?”
“投其所好,给他塞女人。”季沉停顿,“林景庭今晚身边是一位叫露露的女人,想必是她。”
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不过沉思了短短一秒,他侧头朝车窗外看去。
无数雪花在空中飞舞,一定程度上遮挡了顾寒生的视线,但是旁边耸立着的酒店高楼还是一下子映入眼帘。
这时,叶澜电话进来。
“苏启平是真的打算跟我决裂把那个小三扶正,你告诉我,他准备怎么悄无声地让我消失?”
顾寒生眸色又深又寒,语气冷绝,“您丈夫如今的地位跟权势,想让一个在圈子里游走久了的人消失很难?”
叶澜的父亲当年走的路也不是多光明,苏启平当时从底层爬起来,成为叶澜父亲的心腹,后来更是成为他的女婿,有些东西他心里门儿清。
他狠起来要让叶家合理地消失,易如反掌。
都是聪明人,顾寒生稍微一提叶澜就知道了。
她浑身冰冷,身上的血液仿佛倒流了一般,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掌心中是一片鲜红的黏腻。
“我爸当年那么看中他,他怎么可以……”
顾寒生淡淡打断叶澜的话,“他能从乡野山村里出来爬到这个位置,靠的不是智慧,而是狠意,”男人冷嗤一声,“苏太太您如今没任何地方值得他继续护着你,他自然快刀斩乱麻。”
“他……”叶澜闭了闭眼,突然就冷笑了一声,“这事儿还没完,他们就在旁边的酒店,我今天非要去闹个鱼死网破,只要苏启平一天没跟我离婚,那女人她就永远是个三儿!”
顾寒生薄唇抿开淡淡的微笑,“祝你好运。”
……
这天晚上,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顾寒生的噩梦。
而救顾寒生的人是叶澜。
叶澜是一定要去苏启平算账的,顾寒生说祝她好运,却在电话挂断的前一秒叶澜说,“那个三儿还给林景庭送了一个女人,听说她妹妹,叫什么纾的,是个极品美人。”
她自嘲,“难怪这么多我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这个女人跟苏启平一样狠,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电话倏然挂断。
心脏像被人拿锤子狠狠砸了几锤,连呼吸都停滞了好几秒。
他什么都算到了,独独算不到凉纾。
不过转一个路口的距离,季沉也开着车子闯了红灯。
……
凉纾醒来是在陌生的环境里。
看样子是高级酒店的套房。
浑身很热,像有一把火在烧。
她倒在柔软的床褥里,窗边立着一道高大的人影,模糊的视线里,若有似无的烟雾在他身边升腾而起。
凉纾闭了闭眼,脑中闪过的第一句话是,顾寒生这男人又在抽烟。
等在睁开眼睛时,男人已经插着兜走到她面前。
凉纾眸子眨了眨,看着他,红唇翕动,“……顾寒生。”
房间里灯光很暗,林景庭听不清她说话,于是凑近了些,“再说一遍。”
不是她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调,凉纾猛地瞪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你是谁?”
“林景庭。”
“千卉呢?”
“千卉?”林景庭吸了一口烟。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摇头,“不清楚。”
凉纾这个时候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此时此刻身体的变化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请把我的手机给我,我给千卉打个电话。”
林景庭掐了手里的烟,轻笑了一声,“你只有人在我这里,其它的我一概不知。”
他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了扔在一边,又抬手解了内里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冷峻的脸上带着极淡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凉纾慢慢往后退,直到手指撑着大床的边缘,“你给了她什么好处?”
林景庭将她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慢慢在床边坐下,突然笑了一声,“我以为你知道呢,她用你换苏启平跟她的前程,你觉得这笔买卖他们赚还是我赚?”
“什么前程?”
“我会给苏启平想要的东西,届时,你那姐妹也会如愿以偿得到她想要的。”
此时,凉纾额头上早就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眨着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样做你太亏了,我根不值得你用这些跟他们交换。”
林景庭突然站了起来,扫了她一眼,“她说你缺钱?”
凉纾摇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缺钱。”
“不缺钱会来这种场合?”
凉纾此刻只恨自己当时答应了千卉的话,她还是否认,“我不缺钱,我是顾寒生的女人,动了我,你们都完了。”
这个理由,凉纾以为会很好用。
可在林景庭这里走不通了。
林景庭闻言,挑了挑眉头,“顾寒生?那就更有趣了。”
“你会死的很惨的,”她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把我放了,今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可林景庭只是兀自笑笑,打开了旁边的柜子,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给黑色的袋子扔到凉纾面前。
“你选一个。”
敞开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不可描述的用品。
凉纾抬头看向他,有汗珠自她脸颊上滚落,身体越发地热,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一点儿解热的法子。
譬如,脱衣服。
林景庭很清楚她身体的变化,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了一些。
凉纾摇头,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银色的东西。
她转身就爬下床,身体没什么力气,但好歹是没有摔跤,凉纾朝门口跑去——
可她手指不过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手臂就被身后的人给一把扯住。
林景庭低头看着她,笑,“跑什么?你听话一点,今晚我不像折腾其它人一样折腾你。”
女人白嫩的脚踩在地上,暂时的冰凉勉强缓解了一下身体里的翻腾的燥热,可是根本不够。
凉纾咬着下唇,看着他,“我是被千卉骗过来的,你放了我,否则顾寒生会杀了你的。”
“既然是顾先生的小美人,那更加不能放过。”
下唇几乎被凉纾给咬破了,她急了,“我是他太太,你要是动了我,你绝对死定了。”
这话倒是让林景庭脸上稍微有了些惊讶,但是他很快就说,“太太啊,那就更有意思了。”
林景庭是个变态。
他说完这话,似乎像是懒得跟凉纾玩儿这种游戏了。
同时他说,“别试图反抗我,否则我不介意一开始就给你来点猛的。”
凉纾眼底都是惊恐,她死命扯着门,“你会死的很惨的!”
“嘘,”林景庭将她往床边拖去,“再这样,惨的只会是你,知道我平常都是怎么折磨她们么?”
凉纾整个人倒在床上,长发凌乱地铺在被子上。
林景庭没着急动她,而是打开了手机视频播放器,扔在她面前。
那是用专业摄像机录制下来的视频,镜头里是一个女人。
视频不过短短的两三分钟。
但看完却直接吓出了凉纾的眼泪。
凉纾下唇被自己咬破,一片血肉模糊。
她瞪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么做是在违法,要坐牢的!”
刚刚视频里的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手臂跟大腿上满布着一个个烟蒂印子,身上没有一丝布料,整个人极度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