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之事,如人饮水(2 / 2)

陶母似是想起来什么,身侧往前倾了倾,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试探跟小心翼翼,“您之前回乡下了,平常也不爱看任何电子产品,前两天网络上可是就至臻集团董事长的绯闻传得神乎其神呢。”

开始进入正题了。

温明庭闻言,一怔,随即捡了一个梁清刚刚拿过来的甜橘剥上,她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喜欢莳花弄草,听听戏品品酒,哪知道网络上的事。”

她将橘子皮扔到一旁的垃圾篓里,说,“寒生怎么了呢?”

陶母笑笑,摇摇头,“到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些花边新闻,也是之前就传过的,”她看了眼温明庭的脸色,继续说,“就是寒生跟那个戏子的绯闻。”

‘戏子’二字,陶母咬了重音。

温明庭眉头一拧,“他的绯闻几乎就没断过,我基本不管他这个,也管不了,他和那个……戏子怎么了?”

陶雅宜忽地有些紧张,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有些紧张,抿紧了唇看着温明庭。

“之前传的都还是八字没几撇,可如今看那架势,难道他们两人真的在一起了?”

一个橘子被温明庭剥完,闻言,她将剥好的橘子递给陶雅宜,陶雅宜接过连忙道谢,随即温明庭说,“应该不可能,他前不久才打电话给我说,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这件事不假。

信息化时代,消息再走不通又能闭塞到哪里去呢?

偌大的顾家宅子,温明庭不知道,梁清总知道,梁清不知道,那这顾家宅子上下总有人会知道。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顾寒生跟凉纾正值新婚阶段,闹出这种事家里长辈肯定担心,不管是站在凉纾的角度还是出于人子的角度,顾寒生都应该打电话回来解释一下。

那天,这位身陷绯闻的至臻集团董事长是这么跟自己母亲沟通的,他先不提网络上自己的绯闻,而是问了温明庭一个问题,“您觉得有关爱情和婚姻忠贞,父亲做的怎么样?”

这些年,顾寒生鲜少在温明庭面前提起自己的顾宏。

她知道,顾寒生是怕她想到往事会伤心。

但其实,生活得继续下去,她觉得她能释怀,至少现在不像刚开始那样一想起那张脸就落泪,也不至于一看到跟顾宏有关的物件就睹物思人,茶饭不想。

温明庭觉得,不能释怀的是顾寒生。

他不提及他父亲,或许是为了全她的心思,也或许,父亲二字也是他的禁忌之一。

为什么说是之一?

温明庭觉得,顾寒生的父亲是他的禁忌,而虞山别墅他养的那个植物人也是他的禁忌。

此刻,他毫无征兆地提起顾宏,倒是让温明庭猝不及防,险些失了分寸。

母子二人,许久不曾提及这个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的人,今日乍然一提起,双方都只有沉默。

顾寒生在给温明庭缓和的时间,所以他安安静静地在电话那头等待。

良久。

温明庭才回他,只是声音有些哽咽,“你父亲在方面做的极好,能成为他的妻子,是我的幸福。”

顾宏这一生只爱过温明庭一个人。

少时,温明庭心口上开了一条裂缝,顾宏追求她的时候,有光从这条裂缝里照进来。

从此以后,温暖了她往后的岁月。

有关爱情,有关婚姻,顾宏都做到了唯一。

顾寒生听闻母亲这样说,男子嘴边勾起浅浅的笑,他说,“我和父亲是同一种人,为人夫,您说他做的极好,而为人父,我也说他做的极好。”

温明庭在这头叹气,想起网络上有关顾寒生和阮芸芸的某些评论,她说,“我也不是质疑你,只是阿纾那边难免会多想,以前也就罢了,你就是真的和戏子在一起我都不阻止你,但现在……”

男子嗓音温润,宽慰她,“现在您也不用担心,凡事我有分寸。”

“那那些绯闻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还让它在那上头膈应人呢。”

顾寒生想起某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只是膈应你,您眼不见心不烦就行了,顾氏需要这一波热度。”

但温明庭还是不放心。

于是顾寒生又说,“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都在心中,我们到大可不必受外头的风风雨雨影响,以后再见到诸如此类的,您就当没看见吧。”

“你……”

至此,温明庭再没什么好说的,她这个儿子十分懂得怎么拿捏人心,一字一句能够将人堵的哑口无言。

此刻,有关顾家顾寒生和娱乐圈戏子的绯闻,温明庭只说,那是子虚乌有的事。

陶母皱了眉,继续说,“恐怕是寒生瞒着你呢,年轻人有什么想法,往往不会跟家里父母说。”陶母继续添油加醋,“雅宜都将照片给我看了,那架势,我看八成是真的。”

这说的是,顾寒生深夜抱着凉纾从酒店里出来的画面。

那照片温明庭也看过。

外人不知道,看到照片容易想将那女人想成阮芸芸很正常。

但温明庭可不会被这些人误导,若不是亲近至极,顾寒生绝对不会这样对一个女人。

他狠起来的样子,温明庭虽然至今没见过,但能想象到。

她怕的就只是,顾寒生任由绯闻满天飞,恐伤了阿纾的心。

陶家母女不知道顾寒生如今已是已婚的身份,温明庭暂时不知道顾寒生是什么打算,自然也就没暴露他们俩。

温明庭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顺遂陶母的心,说,“在我这里,这件事不可能是真的,”她看着陶母,“顾家一向不看重门当户对,但戏子想进顾家的门,不可能。”

此话一出。

陶家母女纷纷都松了一口气,陶雅宜更是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

陶母有意想将陶雅宜塞进顾家,这会儿语气都轻松了许多,“依照顾家的门楣,您未来的儿媳妇恐怕还是要好好精挑细选一下,慢慢来,寒生现在顾着事业也挺好的。”

陶母为何说这话?

只因陶雅宜还在大学,她还需要点点时间。

温明庭只笑笑没有说话。

陶母又问,“想问问寒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两家要是能约着一起吃个饭那就好了,”说着她拉着身侧陶雅宜的手,“我们雅宜学的金融,再过个大半年就要面临实习了,寒生是商界的翘楚,若是得空能辅导提点一下雅宜,那才好呢。”

温明庭端茶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神色,“我看他现在一天天忙得很,这么累不值当,女孩子嘛,有志向固然好,但也不用勉强非要当什么女强人。”

坐在温明庭对面的陶雅宜倒是不好意思地一笑,摇摇头,“温姨您说笑了,我没想过要当什么女强人的。”

陶母跟着就附和,“我们家雅宜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盼以后许个好夫家,能当好贤内助也是不错的。”

这话,温明庭不接了。

陶母什么心思,温明庭已经看透了。

正当几人快要无话时,有女佣快步走进来。

梁清见状跟着出去了。

温明庭等众人都往那玄关的地方看呢,没两下,就见梁清笑盈盈地领着一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少年走进来。

梁清正接过少年脱下来的外套,还打算伸手拍拍他头发上的碎雪沫,就见少年受惊般地往旁边一躲,语气有些暴躁,“啊啊清姨您干什么呢?我今天上午刚刚去外头搞得发型,您别回头就给我弄乱了,那我可要恨死你了。”

管家梁清一点儿都不怕他的威胁,“头发上都是碎雪花,室内温度高,也不怕等会儿化成水了在脑袋上受了凉。”

“我找庭姨去。”少年哼哼两声,两步就走到客厅里。

似乎是没想到客厅里还有好几个人,几人互相瞪眼看着,有些懵。

温明庭见到他,脸上可堆满了笑容,她忙起身朝他走来,握着少年冰凉的手指,“阿行,你这臭小子可算是来了,这么久了,都在干什么?”

景行伸手挠挠后脑勺,笑嘻嘻地回,“姨,我都学习呢。”

“你我还不知道呢,鬼灵精怪,你会安心学习才怪。”温明庭摇头。

“姨!不信你问大哥,我真的有答应过他好好学习的!”

温明庭扯着他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说,“你大哥工作忙,可没时间管你的事。”

等坐下了,温明庭才向陶母介绍,“这是阿行。”

景行在长辈面前嘴巴是最甜的,他冲陶母笑笑,“阿姨好。”

温明庭又指着陶雅宜说,“这是陶阿姨的女儿,雅宜,你们年纪相仿,应该能玩到一块去,也能有共同的话题。”

刚说完,景行就捡了矮几上的一个龙眼剥了扔到嘴里,看了陶雅宜一眼,啧啧两声,“可别,我们俩肯定玩不到一块去。”

两位长辈疑惑。

陶雅宜对温明庭笑了笑,开口,“温姨,您不知道我和景家小公子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都是学金融的。”

陶母愣住,温明庭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那还真的是巧,今天倒是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是啊是啊,这也算是小辈们的缘分,他们两人年纪相仿又是一个班的,肯定有共同话题的。”

陶雅宜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景行素来仗着万千宠爱在身,素来嚣张惯了,跟他不对盘的,他也不忍下,这会儿直接说,“可不敢有什么共同话题,陶大小姐是我们系出了名的系花,可跟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学渣没什么共同话题。”

他就是看不惯陶雅宜的做派。

温明庭和陶母皆是一愣,有些尴尬。

景行知道陶雅宜对顾寒生有意思,不说别的,他们班的女生哪个对顾寒生没意思?

虞城金融界的传奇,他们金融系没一个不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