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行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摇摇头。
他说,“我去道个歉,您总得准吧?”
温明庭笑笑,“你嫂子在你哥的书房,你去吧。”
……
书房里,凉纾正要拿了一些刺绣的物件到楼下去找温明庭打发晚饭之前的时间。
她一时不察,突然有人开了门冲进来。
凉纾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转身,右手拿着针,左手上是线,刚刚被景行一吓,尖锐的枕头戳进食指指腹——
“咝……”她低头看着,食指上立马冒出来一滴血珠。
景行自然也看见了,心头一痛,两步走上前去,此刻他完完全全将两人的身份给抛诸脑后了,执起凉纾的手指就将她的食指放在自己嘴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凉纾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
等反应过来,指尖已经传来了温热柔软的触感,是景行在吸她的伤口。
凉纾被惊得一下抽回手,往后退了好几步,愤怒地盯着景行,厉声道,“你做什么?”
被着突如其来的嗓音喝住,景行愣了好几秒,他盯着她的手指看,湿润的指尖,慢慢的又是一颗鲜红色的血珠的冒出来。
他眼神有些哀伤,心上莫名一痛,看着她,“你怎么就成了我大哥的人?”
凉纾淡淡别开脸,表情淡漠,并未接话。
景行接着说,“我喜欢你,我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很喜欢。”
年轻男子眼神过于真诚,以至于凉纾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她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染红了淡色的丝线,声音略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被顾寒生听到,小心他打死你!”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凉纾攥紧手中的刺绣物件,唇角很是冷漠,“跟你无关。”
说着,她侧身绕过景行朝门口走去。
身后,景行凉悠悠的语气问她,“皇城会所,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时候你们在一起了吗?那时候你们结婚了吗?你那天去那儿干什么?”
凉纾身体站定,但她没回头,而是用极淡的语气说,“也跟你无关。”
……
后头的时间,凉纾有些有心无力。
陪着温明庭弄这些精细的玩意儿大半小时她就没什么精神了,温明庭心细,自然早就发现了。
她主动叫曲桉将东西给收了。
凉纾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是下午五点左右的光景,凉纾陪着温明庭说说话,就这样消磨日子。
零号公馆占地面积极大,这会儿景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顾寒生是在晚饭时候回来的。
客厅里只见到温明庭跟景行,不见凉纾。
温明庭戏谑他回来得如此晚,而顾寒生却朝坐在一侧的景行看去,他正低头摆弄手机,屏幕上的东西看的人眼花缭乱,他应该是正在玩儿某款新出的手机游戏。
里面人物的音效简单直白又暴力。
见到顾寒生回来了,他连看都未抬头看一下,好像眼里除了手机再没有其他了。
男人抬手松松衬衣领口,抬眸朝温明庭看去,“阿纾呢?”
温明庭朝楼上递了一个眼神,“刚刚厨房里炒菜,阿纾非要过去帮忙,结果后来被热油给烫了,刚刚已经做了处理了,这会儿去楼上换衣服了。”
“严重吗?”
“还好,烫红了,已经吩咐人买了膏药了。”
听闻凉纾被油烫伤,顾寒生自然紧张。
他冲老太太点点头说,“我去看看她。”
温明庭摆摆手,“快去吧。”
等顾寒生已经挪到了楼梯口,原本坐在沙发上专心游戏的景行忽地转过身来,朝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看过去,朝着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温明庭不是什么马虎的人。
再怎么她也看出了景行的异常。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景行,“阿行,你告诉我,你在闹什么别扭呢?”
景行手指操作着游戏界面,漫不经心地回,“我无忧无虑,我能闹什么别扭。”
“你少糊弄我,你今天太反常了。”
下一刻,景行抬头冲温明庭暖暖一笑,“怎么可能,我只是没想到大哥竟然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这还是偌大的至臻集团董事长该做的事吗?阴测测的,我最看不惯了。”
这话温明庭听着就不是很舒服。
她拧眉,“你大哥结婚,有什么问题吗?”
景行耸耸肩,“没问题,太没有问题了。”
然后他手指飞速移动,手里机械的女声传出来一句终结对方生命的播报,景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垃圾。
曲桉这时刚好从厨房那边过来通知晚饭已经准备妥当了,猝不及防就听到从景行吐出两个不是那么受长辈欢迎的词。
并且,这位在零号公馆工作多年的管家觉得,这景小公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总有一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温明庭脸色一沉,看着他,“景行,你骂谁呢?”
景行耸耸肩,摊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这队友抢我的人……”头。
……
顾寒生走近衣帽间时,凉纾刚刚换好衣服。
她刚刚想走出来,面前却有一道阴影罩下来,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腰身却被这男人给稳稳托住。
此刻,凉纾被完完全全困在他怀中。
她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顾寒生却不管,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一番辗转之后,男人放开气喘吁吁的她。
“刚刚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东西?”
她摇摇头,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顾寒生又低头吻住她,又是好几分钟之后才放开,凉纾软趴趴地待在他怀中,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
头顶,传来他带着磁性的嗓音,“骗子,明明就偷吃了。”
凉水没回话,浅浅的瞳眸里好似覆盖着一层水。
她莫名想到下午书房里的事,然后眉头慢慢皱起,顾寒生知道景行对她有那方面的心思吗?
顾寒生想了一下午的事情,现在做成了。
他将执起她的手,检查她被热油烫伤的地方,看到手臂上那一片绯红后剑眉慢慢蹙起,他低头吹了吹,“怎么这样不小心?家里厨师还不够多,非要去厨房添乱?”
凉纾把受伤的那条手臂往后缩了缩,但没能成功,只因它现在正被顾寒生给握着。
她说,“妈第一次来,你不在,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尽尽孝心。”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客厅里的气氛太过于诡异,她有些顾忌景行的存在,所以不愿意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
顾寒生早前就在楼下拿了一个冰袋过来先给她被烫到的地方物理降温,一边淡淡地说,“你给妈织围巾,陪她说话这已经是尽孝心了,你又不是厨子,去厨房这不是给厨师添乱,简直胡闹。”
此刻,被他照顾着的女人微微低头,什么都没说。
过了两分钟,顾寒生启唇,“怎么不说话了?”
凉纾抿着唇,有些淡淡的不高兴,“我以为我在厨房被烫伤,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迁怒厨师的。”
“啪”地一声,冰袋被他扔到一边的柜子上,顾寒生低头睨了她一眼,“我不是这样不明事理的人。”
“……”
他转身去衣柜前翻着自己的家居服,凉纾站在门边看着他。
顾寒生也没有任何忌讳,将衣服捡出来扔在一旁,然后在凉纾呆愣的目光中解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他身材很好,至少比凉纾在杂志上见到的多数男人都好,肌理结实,有着令世间女子最倾慕的资本。
眼下,他就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凉纾原本有些失神。
但奈何男色诱人,她没办法当做视而不见。
她淡淡别开眼,不再看了。
他先是换衣服,再是换裤子,动作慢条斯理,似乎是有意折磨她。
凉纾觉得这里面太热了,想出去透透气。
便什么都没说,准备转身出去。
没承想,她半只脚都还未跨出去,身后一股遒劲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
几乎是转瞬之间,他刚刚才换好的衣服,此刻又不见了。
而顾寒生眼神里的意思,凉纾现在不用想都能明白。
她咬着下唇,愤愤地冲他摇头。
男人嘴角勾起凉薄的笑,将她捁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他说,“为何不要?”
衣帽间的门都还没管,他就这副模样。
她说,“妈跟……阿行都在下面等着我们吃饭,你一弄起来就没完没了,非得让他们看我们的笑话么?等会儿我还怎么下去见人。”
然而顾寒生压根就不介意,“那我快点。”
她眸子里染着愠怒,“你……”
“顾寒生,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现在赶紧穿好衣服,然后我们下去吃饭。”
他勾唇一笑,笑容分外的恶劣,“我先吃。”
于是,凉纾说门还没关,顾寒生就把衣帽间的门给关了。
她又说头顶灯太亮,顾寒生就把衣帽间的灯给揿灭了。
她又说墙壁太硬,咯得她腰疼,这回顾寒生再没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