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背对着落地窗的那一簇簇平地而起的钢筋水泥,“阿纾如今是我顾寒生的妻子,结婚证书意味着什么我想陆总不可能不知道。”
“那……又怎样?”陆瑾笙语气温淡。
“呵,又怎样……陆瑾笙,你不要因为自己的行为到头来害了陆氏。”
“不劳顾总挂心,若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这样吧。”
顾寒生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陆瑾笙,你好自为之。”
那头笑出了声,“说起来,顾总心思还是蛮特别,至此你恐怕已经将她的背景扒了个底朝天,怎么……这位顾太太劣迹成这样,顾总还处处维护呢?她不该你是顾寒生的太太,她该待在地狱。”
“她是什么样,劣迹还是不劣迹都是我顾寒生的人,冠的是我顾某人的姓,跟你陆瑾笙有半点儿关系?”顾寒生冷笑。
陆瑾笙将抽屉里那个摔碎的手机拿出来把玩,是凉纾某次落下的。
他说,“她在陆家生活多年,人前叫我哥,人后给我起了一堆的别名,一面恭维我,一面又对我阳奉阴违,虽然说起来不怎么讨喜,但现在想想也是十分有趣……”
“她在孤儿院过得苦,各方面都发育的晚,第一次来例假是她十三岁那年,她不知道,晚上还动了冷水,半夜里爬到我房间让我救她,最后还是我……”
还是怎样陆瑾笙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话被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
“陆瑾笙!”
陆瑾笙缓缓一笑,“顾总以为这就完了吗?她不喜欢吃西餐,尤其不喜欢吃牛排,甚至到达了一吃就会吐的地步,多吃几块,她会呕得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对了,她又眼角下方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顾总可知道她右边大腿内侧也有一颗红色的痣?”
顾寒生听完,绷着脸色,但语气却很平静。
他说,“当然,床笫之间,那个地方我不知道亲过多少次……”
“啪”,对方将电话挂了。
顾寒生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里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脸色却并不好看。
这一场较量,无非也是两败俱伤而已。
……
凉纾昨晚任性地吃了烧烤,结果第二天就肚子疼。
早上顾寒生上班之后她跑了好几趟卫生间,拉得差点虚脱。
躺了半天,又吃了曲桉准备的药,下午好多了。
三四点的时候,凉纾下楼转了两圈,觉得后院很空,她准备晚上跟顾寒生商量商量把阿云接回来。
散完步,她坐在客厅里刷新闻。
好巧不巧地就看到网络上的事。
有网友在吐槽:也不知道这陆氏子在搞什么,都被推到这种风口浪尖了还不出来澄清,搞不懂,这不是自砸招牌么?
凉纾盯着这条评论出了神。
这时,曲桉拿了一个包裹过来,“太太,警卫厅说这东西是给您的。”
她回神,盯着曲桉手中的盒子,“谁寄过来的?”
“没说,”时倾盯着手上的东西看,倏地变了脸色,忙说,“呀,不会是什么人想图谋不轨吧,我还是将这东西扔了。”
凉纾放下手机,将包裹拿过来摇了摇,想了想,“给我拿把刀,我拆开看看。”
曲桉拿了剪刀过来,也没敢让凉纾亲自动手,她自己就拆开了。
“太太,是一本佛经。”
曲桉好奇地将手上的佛经递到凉纾面前。
凉纾一看到这佛经脸色突然一白,从沙发里起身,盯着曲桉手上这看起来十分陈旧带着历史感的书籍。
“太太,您怎么了?”曲桉不知道缘由,紧张地看着凉纾。
凉纾一把薅起手机,再也不看面前这本佛经,摆摆手,“扔掉扔掉。”
说完,转身就朝楼上去了。
……
卧室里,凉纾在落地窗前踱步。
电话响了好几次才通。
“陆瑾笙,你到底想干什么?”凉纾冷声质问。
陆瑾笙啧啧两声,语气玩味,“收到东西了?”
凉纾闭了闭眼,那本佛经就浮现在她脑海中,“你花几千万买的物件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我,还真是大方!”
“嗯,毕竟你昨天晚上好像很喜欢。”陆瑾笙淡淡陈述。
“我真是想不通,曾经我被区区两千万逼的走投无路,现如今你陆老板竟然肯随随便便就将一两千万的东西送给我,我真是受宠若惊。”
陆瑾笙语气依旧很淡,情绪压根没有受到她影响,“嗯,这么惊讶做什么?我陆瑾笙未婚妻的位置给你,这价值是多少无法估计。”
“陆瑾笙,你别恶心我!”
“恶心吗?你以为你跟顾寒生结婚就能摆脱我了?凉纾,你未免太天真。”
“摆脱不了吗?但现在你又能对顾寒生的太太做什么呢?”凉纾语气轻蔑。
陆瑾笙冷嗤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道,“我能做到的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
“所以呢?网络上那些我跟你谣言始终只是谣言,随着时间流逝,它们都会变成尘埃消失,我只是想提醒你及时止损,别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那真是抱歉了,大不了就坐实谣言,不就是男小三么,我还能接受。”
凉纾听到这话脑袋彻底一空,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她半长的指甲陷入手心,明明很痛,但她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
凉纾后退两步,跌坐在沙发里,表情呆滞,“疯子,你到底要什么?”
“我以为我的目的很明确呢,”顿了顿,陆瑾笙说,“凉纾,我要你。”
……
曲桉发现凉纾从看见了那本佛经开始整个人情绪就有些不正常。
她下午上了楼之后就再没下来过。
晚饭时,曲桉上楼去叫凉纾,敲了好久卧室的门,凉纾没应。
曲桉害怕会出什么事,便准备去拿备用钥匙。
没想到下一秒门却开了。
凉纾站在门口,一脸疲惫的样子,脸色很是苍白,她说,“曲桉我不饿,我不吃晚饭。”
“太太,您中午就没吃什么,晚上多少吃点儿吧,厨房熬了粥呢。”
“不吃了,我睡会儿。”
说完,她很勉强地笑了笑,转身朝里面走。
卧室门没关,曲桉摇摇头带上了卧室门。
这一晃就到了晚上八点。
顾寒生忙到这会儿才到家,曲桉忙迎上去,“先生用餐了吗?要不要让厨房准备点儿夜宵。”
顾寒生今日想抽烟的很。
晚餐也没吃,他看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客厅,问,“太太呢?”
“太太昨天可能吃坏肚子了,上午人有些虚……”
“请医生了吗?”男人打断她的话。
“吃了药好多了,但下午的时候有人给太太送来了一个的东西,她看完之后一直到现在心情都不太好,晚饭也没用……”
顾寒生脚步一顿,“什么东西?”
曲桉连忙去将东西取了拿过来递到顾寒生面前,“就是这本佛经。”
男人只看了一眼,连碰都没碰,没什么情绪地落下两字,“烧了。”
“啊?”曲桉忙点头,“欸。”
……
顾寒生去次卧洗了澡,穿了一件浴袍下楼端了曲桉事先温好的牛奶上去。
卧室门没锁。
里面一片黑暗。
顾寒生在门口站了大概十秒钟,走廊上昏黄的灯光穿过半开的房门,在卧室门口投下一片扇形的光芒。
十秒钟后,顾寒生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了卧室的照明灯。
顿时室内亮如白昼。
他关上门朝里走,大床整整齐齐,并不见凉纾的身影。
男人眉头微微蹙起,随手将牛奶放在她梳妆台上往阳台走去,人不过刚刚走到床尾,他已经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此刻,穿着长裙的女人正呈婴儿状侧着蜷缩在靠窗这边的床边地毯上。
顾寒生寒了脸,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尾低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