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年纪大了、成熟了,经历多了的关系?
有可能,毕竟他都27了。
或许27岁的他就是现在这样的。
从煦重新审视这个不太一样的自己,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憋着话,能怼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多自在。
从煦继续看他的杂志。
看了一会儿,从妈抱着一束新买的花回来了,推门进来,说:“煦煦,小费来了。”
“知道。”从煦从杂志上抬了抬眼:“妈你认识他?”
从妈换着玻璃瓶里的鲜花:“认识啊。”
顿了顿:“哦,对,你不记得了。”
解释:“厂子里有一年积压了一批货,怎么都销不出去,小费帮了点忙。”
从煦淡定的:“哦。”
从妈点评:“小费人还是可以的。”
从煦心道:一码归一码,在他妈那边可以,在他这边,不可以。
但从煦也没再轰人,怼也怼过了,状也告过了,人家打着探病的幌子拎着礼盒过来,还是陆慎非的合伙人,又帮过家里一点忙,不好做得太难看。
于是费鹏程再进门,从煦稍微做了做样子,问好不好,答:还行、暂时死不了。
陆慎非站在旁边冷着张脸大搭腔,费鹏程找不到台阶,尴尬不已。
从妈看没人搭理费鹏程,只能帮忙招待:“小费你坐,喝水吗,吃点水果吧。”
费鹏程客客气气:“麻烦了,谢谢阿姨。”
从妈客套地和他寒暄一会儿。
也看出来,费鹏程说是来探视的,实则是来找陆慎非的。
她问:“公司最近是不是很忙。”
费鹏程心里跪谢着从妈,找到台阶,赶紧顺坡下驴,大叹:“也不是忙。”
眼神瞥陆慎非:“就是有个很重要的项目,离不开人。”
换了昨天晚上,从妈巴不得陆慎非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但此刻,需要陆慎非的不止项目,还有从煦。
从妈笑笑,打太极:“工作的事不急,慢慢来。”
费鹏程:“这次这个,还真慢不了。”
从妈耍起了老套路,直接转开话题,问费鹏程:“吃了吗?”
费鹏程追过来,一路赶得急,酒店都没订,风尘仆仆,闻言道:“谢谢阿姨,不吃了,我还有挺重要的事想和陆……”
从妈站起来,拎着包:“不吃?饭怎么能不吃?”
拎完包拎人:“走,阿姨带你去吃饭。”
费鹏程一愣,拒绝着:“不了,不了,真不吃了,谢谢阿姨。”
从妈拉着人走:“你都喊我阿姨了,还帮过家里,一顿饭总要给个面子的吧。”
说完看向陆慎非:“小陆啊,你陪煦煦,我带小费去吃饭。”边拉边走。
费鹏程不好硬掰从妈的手,没几步就被拉到了门口,抓住门框,扭头看向陆慎非,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陆……!”
刚吐出一个姓,被从妈一把按住脑袋推了出去:“听阿姨的,先吃饭!”
门一合,杂志盖到脸上,从煦笑歪在床头。
陆慎非笑不出来,坐到床边,拿开从煦脸上的杂志,表情幽深:“没听你提过。”
外号,以及他身边人可能会有的轻视、恶意,都没有听他提过。
从煦反而意外了:“上大学的时候没说,这个我记得。毕业之后,这六年多,我也没提过?”
陆慎非:“没有。”
从煦挑了挑眉锋。
或许是心态好心情好的关系,他没多在意,把杂志拿回来:“算了,没提就没提吧。”
陆慎非看着从煦。
从煦原本想继续看杂志打发时间,见陆慎非盯着自己,回视过去。
一回视,见陆慎非神情专注地沉默凝视,上帝视角又来了,默默地观察着,想:
陆慎非如今,好像比学生时代,还要话少、沉默。
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说什么,陪在病床边,不是看着他,就是在为他做点什么。
一刻不离,给人一种恨不得一秒当一个小时用,珍惜每分每秒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