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打算回到叶家,还打算将之前跟章旭的那套房子彻底卖掉。我妈现在还在疗养院里住着,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总归是要搬出来的,那么房子就是一个问题。跟章旭的那个房子,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毫无芥蒂,所以还是卖掉的好,把钱拿在手里,总比放在哪里要来的踏实。
之前因为章旭他妈来来去去的闹事,所以那个房子的销售受到阻碍,可是现在不同了,章旭去了安氏,无论安老爷子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他招入安氏的,总归是不会亏待了他,这样看来,章旭家恐怕也不会在乎那一套房子了,所以卖房子就不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有很多的打算,想要一步步去实现。
许横看了我一阵,有些感慨的说:“你果然跟我不一样,从小到大,你对未来一直充满希望。”
“说什么胡话,日子哭一天也是过,笑一天也是过,何必把什么事情都看的那么惨呢。”我拍拍许横,就我跟许横这经历,她曾经遭遇过的那些,还有我曾经有过的经历,要真是悲观矫情的人,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可是我们又有什么过错,难道当年许横遭遇过的轮奸事件是许横的错?难道我经历过的丈夫背叛。以至于离婚是我的错?
都不是的,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许横笑起来,大概也是被我说动了吧,她有些打趣我,“没看出来你对彭总还用情挺深的么,为了他,你都愿意回叶家了。”
完全为了彭震吗?
其实也不全是,经历过很多,没有谁比我明白,到最后绝路上的时候。还是要靠自己。
当年被雅美还有雅美老公逼上绝路的时候,如果有叶家的身份在,那么他们不敢那样对我。我渐渐的发现,其实身份、实力甚至是金钱,缺一不可,想要让自己过的更好,这些东西就是我必须面对的。
“阿横,我最近看了一句话,说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才是结婚的最佳时机,你知道被大家最推崇的时间段是什么时候?”
许横被我问的也来了兴致。“什么时候?二十五岁?”
我摇摇头。
“难道是三十岁?有点晚了吧,现在不是又提倡生二胎了吗?结婚太迟怎么生啊。”没想到许横操的心还挺多的,竟然想的这么长远。
我不在跟她绕弯子,直接说:“当你随时都可以说离婚的时候。”
许横瞪眼,“什么?”
是的,的确是这个回答。我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慢慢沉淀下来,我觉得这个答案实在是说的太好了。
我为什么当时跟章旭离婚的时候那么艰难,因为我跟章旭是利益共同体。那套房子是我的明根子也是他的,所以要扯皮。那么后来,我为什么那么痛恨彭震,却还是不能离开他半分呢,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甚至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这个能力。
我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在交到一个男人手里。
那么首先的,我就要强大起来。
这与对方是谁无关,只有关于我自己。
许横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正打算跟我说说跟彭震关系的事情,家里来了客人。
不出意外的是陈卓儿。
自从上一次她跟着金戈来过之后。这丫头似乎就熟门熟路起来,三天两头的就上门,而且每一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拿,热情洋溢的让人说不出不欢迎的话。
我看许横对她也并不反感,所以就没有阻止。
这一次陈卓儿来还是一样,手里提的东西都要保姆阿姨出门去接才能拿的进来,陈卓儿因为上警校的关系,皮肤倒不是很白,浅浅的小麦色,看起来真是阳光又健康,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脸,献宝一样的说:“一一姐姐,我给你拿了燕窝来,你身体不好,吃这个最补。”
说完根本不听后面的话,就跟着保姆阿姨把东西往厨房搬。
我胳膊肘碰碰许横,笑问:“你说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来的?进门都费劲儿,再者说,一个还上学的女孩子,哪里来的钱买燕窝?”
心知肚明这些东西是谁拿来的。
许横歪歪头,半晌说了句,“我应该向你学习,既然选择了,就不该放弃。”
我不知道她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选择了陈东野吗?还是别的什么。
想问的时候,陈卓儿已经扑了过来。
是真的扑,年轻小姑娘真是热情的不得了,上窜下跳的像是欢乐的小猴子,“我马上就要放假了,等我放假,我带你们去度假好不好?去三亚呢?还是巴厘岛?”
度假?
我脑筋一转就知道这是谁的注意,总是跑不了陈卓儿的那位好哥哥,虽然陈东野一直没有上门,但是陈卓儿可是替她哥哥刷了很多的存在感。
这事情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淡道:“我是去不成,我小年夜去叶家吃饭,过年我还要陪着我妈呢。”
我妈早已经坚决表示她绝不会在踏入叶家的门。
叶家对我妈妈有养育之恩的两个老人都已经逝去,现在留下来的,是我的父亲,还有姑姑等人。这些人跟我妈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对付。
再者说,我妈记恨这些人当年没有照顾好我哥哥,万万不想在去哥哥当年生活过的伤心地。
我猜想,大概我妈妈也是在逃避,她大概是拒绝承认我哥哥死了的事实,只要她一天不回叶家去,不用直面我哥哥死亡的事实,也许她的儿子就永远活着。
只是在一个她看不到的地方。
我怕我妈的病复发,再者她的心脏已经完全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所以她想逃避,我就纵着她逃避,让一个母亲接受儿子去世的事实,实在是有些残忍。
听到我说不去,陈卓儿就炮火猛烈的攻击许横,“一一姐姐,那你就跟我去吧,好不好?我都听说了,你弟弟跟着老板在外地出差,根本就回不来,难道你要一个人过春节?那多孤单啊。还不如来跟我们过。”
她说了‘我们’,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然后捂住了嘴巴。
小姑娘到底还是城府不深,简单两句话,就泄了底。
许横不说话,表情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情。
我就在许横身边,看着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女孩,或许现在已经不能再用女孩来形容她,可在我心里,她还是曾经躺在手术室外,哭的说怕疼的那个女孩子。
也许在面对我的时候,许横是放松的,所以我根本感觉不到她身上的变化。
可是一旦面对其他的人,她身上的那股子不同就显露了出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可许横,她能。
陈卓儿是警校的学生,在面对人的时候,心理素质其实应该是比一班人高的。
可是此时,面对不动声色的许横,她很快就垮下来,沮丧着脸说:“好么,好么,我坦白从宽还不行,是我哥哥让我来劝你的,他想带你去度假,散散心总是高兴的啊。”
这个答案许横根本不关心,猜都能猜的到她关心的是,“卓儿,从前你都是不喜欢你哥哥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突然又成他的帮手了呢?”
这个问题,我其实根本没有在意过。
为什么?就凭陈卓儿是陈东野的妹妹,就算是嘴上骂的再怎么狠,但是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是哥哥,她这个妹妹该帮的时候还是会帮。
陈卓儿被许横问的眼睛发红,她说:“我哥是混蛋,我也知道一一姐姐你跟着他受了很多苦,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太惨了啊。你刚离开的那晚,他疯了一样的找了一夜,开着车在街上乱撞,最后还是转上了护栏才停下来,送的医院。”
陈东野出了车祸这事情,我跟许横都是第一次听说。
想来是刻意瞒着的。
说起这个,陈卓儿心疼的又哭又骂,“他就是个倔驴,找不到你,他满京城的发疯,我找到了你,知道了你好好的在这里养着,他又担心你原谅他,成天里不死不活的,也不配合医生治伤。”
“一一姐姐,看在他是真的对你上心的份上,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原来是苦肉计。
我拉拉许横,让她别上当。
陈东野拿手铐锁住许横打算关她一辈子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许横会受伤呢。陈卓儿到底还是偏心哥哥,可我不一样,我偏心我的许横,谁管他陈东野的死活,要我说,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