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简短地概括道:“做投资。”
林知夏惊叹不已:“你做投资,这么快就能赚大钱了?你好厉害。”
江逾白谦虚道:“算不上厉害。爸爸经常帮我的忙,我还有投资顾问,换你来做,你会比我强。”
“不,”林知夏坚决地否认,“你比我更擅长那一行。”
江逾白没再接话。他从盒子里拿出了项链。
轿车还在平稳地向前行驶,林知夏忽然领会了江逾白的意图。她侧身坐在皮椅上,背对着江逾白。
江逾白动作生涩地为她戴好项链,手指从她的颈后伸过来,勾起那块红玉髓吊坠,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周围气氛微妙,又不可点破,最后还是林知夏出声说:“谢谢,项链很好看。”
江逾白注意到她盘发用的金色发钗——这是他送她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正配今天这条项链。他低声如自言自语般宣称:“你最好看。”
林知夏竖起耳朵:“你说什么?”
江逾白又恢复了正经持重的样子:“没什么,我们快到了。”
林知夏非要从他嘴里挖出那句话。她扯住他的衣袖:“我听见了,你再重复一遍。”
江逾白还在做无谓的掩饰:“既然你听见了,我没有必要再重复。”
林知夏悄悄地嘟囔一句:“江逾白我对你……”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轻不可闻,却像一簇暗箭,扎在了江逾白的心上。他连忙问:“什么意思?”
林知夏微微一笑,以牙还牙道:“没什么,我们快到了。”
话音刚落,轿车开始减速,平缓地驶入一处停车位。林知夏向外一望,瞬间进入了豪车组成的奇特世界,她甚至看到了两辆加长林肯。
“为什么会有加长林肯?”林知夏感到疑惑。
江逾白不计前嫌,依旧耐心地解答道:“有些同学顺路一起来了。”
林知夏点头:“所以,他们坐在同一辆车里。。”
江逾白牵起她的左手,在她的腕间系上一朵手花,并把同色的配花插在他西装外套的左领处——这是毕业舞会的着装要求之一,林知夏却说:“我记得新娘子都要戴手花。”
江逾白拉开车门,先她一步下车。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才补充道:“新郎也有配花。”
林知夏刚要回答,远处忽然有一个女孩子喊道:“江逾白!喂,江逾白!”
林知夏循声望过去,那女生正好向他们走来。她穿着深蓝色吊带长裙,妆容十分精致,身姿楚楚动人,行走间一双美腿若隐若现。她背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那男生对她亦步亦趋,而她直奔江逾白:“你怎么才来啊,我们等了你十几分钟。”
江逾白介绍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赵格菲。”
赵格菲嘴角噙着笑,主动向林知夏伸手:“你好,你是江逾白的朋友吧,江逾白跟我提过你。”
赵格菲的指甲全部染成了墨兰色,贴着几颗晶光闪耀的碎钻。她握住林知夏的手,先夸了一句:“你皮肤好白。”又问:“你不做指甲?”
林知夏诚实地说:“没有做过指甲。”她很自然地与赵格菲并行:“江逾白和你提过我吗?”
赵格菲笑着回答:“我们都知道他有个老家来的朋友。”
林知夏没接话。她看向了江逾白。
江逾白遇见了两位男同学。那两人和他关系不错,即将去牛津大学念书。他们三人边走边聊,谁都没注意林知夏这边的动静。
这时候,赵格菲又说:“我们班上十几个人,相处得好,我旁边这位家里开马场,周末我们去他家马场玩,江逾白也去了好几次,是吧?”
赵格菲身旁那位戴眼镜的男生忙说:“是啊。”
赵格菲扭头问起林知夏:“你喜不喜欢骑马?下次有空我们一道吧。”
林知夏只说:“我不会骑马。”
“哦?”赵格菲语气温柔,“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不会骑马。很简单啊,你没学过吗?”
林知夏玩味道:“你觉得,更新算子和宇称算子在b-k和parity变换表达式里的存在形式有什么区别?”
赵格菲愣在原地。
林知夏又用英语和法语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赵格菲咬了一下唇,林知夏就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我说的是最简单的物理和英语。”
赵格菲自顾自地挣扎道:“你胡诌了一个理论吗?”
“这是量子计算的基础,”林知夏反问,“真的非常简单,你没学过吗?”
赵格菲早就听说林知夏已经上大学了,但她没料到大学的物理知识会那么复杂深奥。她的高中物理学得可好了,但她根本听不懂林知夏在讲什么鬼东西。
她脸色微红,谈话无法继续,她快步走向了前方,甩下了林知夏和那位戴眼镜的男同学。
那位男生忽然说:“赵格菲人挺好,你别气。”
林知夏诚实地回答:“我没气呀,我以为她喜欢刚才那样的聊天方式。”
*
晚上八点,天幕黑透,夜色深重,圆月高挂,盛装打扮的同学们接连走进举行宴会的礼堂。这里分为餐厅和舞池两个区域,舞池内聚集着一群高中毕业生,他们伴随音乐,成双成对地跳舞,那景象十分温馨美妙。
赵格菲擅长交际,左右逢源,她见到哪个国家的同学都有话聊,都能把人家逗笑。
赵格菲努力地展示着自身魅力,林知夏却没关注她。林知夏正坐在座位上,用刀叉切割一块草莓蛋糕。
“你想跳舞吗?”江逾白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