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颌首,双手往下一压,示意众人噤声。
而后开始压低声音和众人说话,如果三皇子在场,看到里面的人一定会大惊失色……
陈果儿独自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黑黢黢的天色,眼底涌动着浓浓的担忧,四周燃着十几根蜡烛,将屋子里照的亮如白昼。
彩凤几个屏气凝神站在四周,姑娘从白天九爷离开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她们几个担心的不行。
可是劝也劝过了,姑娘不听,到后来让她们退到一旁,这会谁也不敢吱声了。
屋外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帘一挑,比翼从外面走进来,她是准备喊陈果儿吃饭的。
刚想说话,就被连枝抬手制止,朝陈果儿的方向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噤声。
比翼担忧的看了眼陈果儿,压低声音道:“饭菜已经热过好几遍了,再怎么担心也得吃饭啊,再说这都快到就寝的时间了。”
不吃饭睡觉肯定不行,半夜饿醒了更难受。
彩凤和灵犀也看过来,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最终还是彩凤鼓了鼓勇气,来到陈果儿身旁,低声道:“姑娘,还是吃点吧,不然九爷回来见姑娘瘦了又要担忧了。”
陈果儿回过神,看到几人忧心忡忡的样子,点了点头。
彩凤几个顿时大喜,忙把饭菜端进来,同时又瞧着陈果儿的神色说些旁的闲事,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果儿知道她们是好心,虽然此刻心思烦乱,却也没打断她们。
勉强吃了几口之后,就让她们把饭菜撤下去了。
灵犀又准备好了沐浴水,和彩凤两人扶着陈果儿沐浴。
偌大的木桶水汽氤氲,上面洒了一层干花瓣,干花遇水膨胀起来,发出幽幽花香。
陈果儿坐在木桶中,任由温热的水漫至肩头,彩凤和灵犀一个帮她洗头,一个帮忙搓背。
“主子莫要担忧了,九爷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断不会有事的,想必明日便会回来了。”灵犀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道。
她们都知道九爷此去凶险万分,这话却不能说出口,唯有安慰陈果儿。
陈果儿当然也明白,但她担心的跟彩凤她们不一样。
这大半天她独坐窗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些天赵九跟她说过一句话,“夫人可想当皇后?”
她已经是将军夫人,又怎么可能当皇后?
那除非赵九当皇上。
陈果儿当时吓得不轻,问他怎么会这么说,赵九只说是戏言。
但她知道那不是。
如果赵九没有那个心思,又怎么会说出这句话?
再想想当前朝堂上的局势,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母所生,在他们共同的敌人,也就是三皇子没败之前,两人势必会抱成一团。
赵家虽然是三皇子一党,但三皇子的为人实在令人堪忧,难保不会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举。
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当了皇上,于赵家而言都是潜在的威胁,即便他们初初登基一时间不敢对赵家动手,但始终是悬在头上的剑,没有人想整日战战兢兢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