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紧紧握住,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她不敢抬头望他,他擎住她的下巴,把它往上高傲的一仰,她畏缩的眸光里水雾濛濛。凌越勾着唇角,摇摇头,伸手把她眼角渗出的泪拭掉,把她拉近怀里。
他的眼眸里波澜未起,平静得就像这些都不是什么事。她突然莫名的觉得他是在撑着她的腰,任由她自由发挥。
沐雨落顿然间生出些斗志,挺起脊柱,冷笑一声,“没错,我是二婚,那又怎样?你家没离婚的?你肯定你将来不会离婚?甚至你孩子也不会离婚?离婚是大逆不道,见不得人的事吗?”
她又露出她在迪厅跟男人打架时的趾高气扬,凌越看她都弯着腰解鞋带了,好笑的把她拎起来,“我太太说的没错,她是二婚,不过,我就是喜欢她!我与太太相识在日本,第一眼我就迷上了她。各位知道我有一段日子没在海城露面,那是我在下死劲的追我太太。她也是顾忌她离婚的身份,不答应呢,我是想尽办法才把她追到手。各位若是祝福我们夫妻不易,就不要再提我太太过去的事。凌越宠妻,太太不高兴的话,我会比她更生气!”
沐雨落呆愣愣的听他一板一拍胡诌,他慢条斯理说完,倏地,蹲下来替她把鞋绊扣好,众人没想到是凌越追求的沐雨落,又看他亲自伏身给妻子穿鞋,唏嘘不已,镁光灯比刚才闪得更厉害了。
“凌总裁!”后面有人疾步而至。
凌越一看,是海城的副市长和他的秘书到了。他不紧不忙的把沐雨落鞋绊扣好,抬着她的脚,试试稳了没有,才站起身。
市长好好的看他弄完一切,讶异的瞅了一眼沐雨落。
两家住两对门,平时很少来往。他日理万机。只听说对门凌家多了两个女人,却无缘一睹。早上听陈娟一直在说凌越的新妻子,倒有几分好奇。
此时看她,个头娇小,眉目里没有小女孩的清涩可人,又少了妇人的沧桑世故,眸光流转之间,风情万种,娇羞可爱,撅着张灿如樱桃的薄唇,神情似嗔似怒,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凌越胸前。而凌越眸光里温情脉脉,正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
住在碧水湾近十年的时间里,他很少见到凌越。凌越几乎是早出晚归,很少在家。大部分见到的场合都是他在应酬,脾气也是相当古怪,是有名的拼命三郎。
有了女人,他身上的戾气倒减了不少。
“凌夫人,您好。终于能见到您了!凌总裁可把您藏得死死的,看来真的是很疼夫人啊!”
“海城市长,住我们家对门。”凌越低语。
市长?沐雨落受宠若惊的伸手握住那等待了几秒的大掌。“您好。”这是什么奇遇啊,她居然能跟一市之长握手?她见过最高的长官,就是阳城的县长,还是电视上看的,现实里见都没见过。
凌越瞥她是闻宠若惊,抓着人家的手就不知道放,无奈的扶额轻叹,手一勾就把她带到身后,眸光幽暗的扫了她一眼。
市长笑吟吟的,只觉得沐雨落没有架子,很亲切。
他和凌越平时遇见就只是点头颌首,很少像这样走到一起,相视着默契进去。。
“阎市长,今天怎么有空得来?难道政府有什么项目要跟‘意尔’合作?”
阎市长摇头,“我是以个人身份来的。家父与‘意尔’的詹姆斯有合作。前段时间突然就联系不上他,很多等着敲板的事只能搁置下来。我是来探听下他的消息。”
詹姆斯看样子也是失踪了。可这个詹姆斯不是只是个大学教授吗,怎么也在参与‘意尔’的经营?
“詹姆斯?”
阎市长一脸焦躁,点头道:“我家是做文具用品这块的,有自己的工厂。我从小对生意不感兴趣,一直是我弟弟在经营。前几年我弟弟死了,还没成家,我爸年纪大,我就只能掺合进来,有时间就去工厂看看。詹姆斯学校跟我们有合作,他自己在‘意尔’也有股份,就以‘意尔’的名义从我这低价拿进,高价卖给学校。可现在联系不上他,生产出来的产品也不知道往哪送,所以......厂里几百人都是老员工了......”
凌越听出阎市长家产业不算大,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海城很多小点的公司都倒闭了。阎市长家大概是跟詹姆斯订下合约,大额生产,一时又收不到‘意尔’的货款,捉襟见肘的,才急着来找安娜。
大卫家族的人历来都格守界限,相互之间并不插手各自维护的关系,除了海兰达,都是一母同胞。“意尔”发家主要也是依靠母族,大卫夫人从小在豪门长大,见够了豪门之间为了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她自己也曾九死一生,所以创建‘意尔’时,跟大卫就立下规距,兄妹之间各凭本事,享受自己利润百分之七十的分成。这样总部既可避免冗长的管理体制,兄妹之间又相互制衡,避免大权独揽。大卫独特的管理,强硬的规则,没有使‘意尔’分崩离析,倒让兄妹间各有天地施展手脚。
可现在海尼家族三个继承人囚禁的囚禁,失踪的失踪,凌越眼前也是一片迷惘。杨峰去多伦多打听情况,现在还没消息传回,他也不知道“意尔”现状是变得有多糟糕?
沐雨落听得似懂非懂,细小的手指轻轻挠了下他掌心,他转过脸,深邃的眸子里若有所思,倏地想起她解鞋带想打人的情形,暗暗发笑。她总是会让他忘掉眼前的烦忧。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打那个人?”
“脱鞋打他?打了他你穿什么?我怕你没穿的,所以不让你脱。”凌越低头嗤笑,“傻女人,我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你光脚的模样。”
他说得淡如轻风,沐雨落却没由来的脸就烧了起来。市长侧过脸,笑道:“凌总裁夫妇真是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