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威不怒,淡淡一笑。
“小兄弟难道忘了,二十一年前,你父亲生了一场大病,是老朽赶到帝都为你父亲医治的。”
一道尘封的记忆,在秦风脑海浮现。
四岁那年,父亲去南海万花谷巡视药园,误中剧毒,卧床不起。
当时父亲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爷爷用尽手段也无法医治。
后来,一名身着怪异的老者出现,治好了父亲的病。
因为那名老者打扮怪异,在秦府住了一段时间,故此秦风记得很清楚。
直到后来,他深涉医术,才知道那老者的身份。
巫医!
一种几乎和医学完全分离,又有相似之处的苗疆职业。
仔细看去,印象中的脸庞,和这老者相差不大。
他急忙松开手,满脸歉意的向老者鞠了一躬。
“老先生,失礼了。”
老者摆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
“老朽辛海。”
他自我介绍一声,又指了指秦风身旁的辛月。
“这是老朽的孙女儿,辛月。”
“还请小兄弟看在当年的情面上,救爱孙一命。”
秦风坐回座位,抓住了辛月主动伸来的手腕。
经脉阴寒,没有半点活性,血液流速要比常人慢上一倍。
秦风心中惊奇,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这小女娃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救不了她,只能缓一缓她的病情。”
所谓父债子偿,该还的债,秦风是不会逃避的。
重症尚且有药可医,但这是绝症,没办法救活的。
“我需要一副银针,没有的话,下飞机再说。”
“带着呢。”
辛海应声,从破旧的老式旅行包中翻出一包银针。
下一刻,秦风彻底变了脸色。
银针包上,一个小篆刺绣的秦字,显眼至极。
“你要去秦家?”
他脸色阴沉,一股杀意,控制不住的释放出来。
秦家二字一出,头等舱六个座位中,另外三个座位上的旅客,尽皆把目光投了过来。
“这不是秦家那个孽种吗,怎么也在飞机上?”
“做个飞机都能遇到,真是晦气。”
一打扮得花枝招展,满脸脂粉的贵妇鄙夷道。
贵妇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子便出口教训。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男子怒喝一声,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脸上强挤出一抹微笑。
“秦先生,内人嘴贱不懂事,云某代他给您赔罪了,我们是去参加慕容家二公子婚礼的,您千万不要误会。”
男子瑟瑟发抖,恐惧的模样都快给秦风跪下了。
尽管徐家之事已经封锁,但身为南省上层人士,他对徐家之事还是有所耳闻。
再加上秦风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味,他敢肯定。
秦风,确实灭了徐家。
这种六亲不认杀神,能躲则躲,没必要得罪。
秦风扫视男子一眼,这人他在资料里看到过。
凉州云家新上任不久的家主云秋风,算是将门之后。
这些年在慕容世家的支持下,云家迅速崛起,家族实力在南省排名第四。
秦风微微皱眉,询问道,“慕容青玉的婚礼?”
见秦风没有怪罪,云秋风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啊,您不知道吗?”
云秋风满脸赔笑,自问自答道,“今天是二公子和宋家四小姐宋茜的订婚之日,婚礼十天后会在慕容府举行,您不也是过去参加婚宴……”
“退下吧。”
秦风若有所思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云秋风的话。
他算是明白慕容青玉为什么一定要阿雪回去了。
婚姻大事,至亲自然是要参与的。
只是,身为结拜兄弟,结婚这种大事居然没有告诉他这个大哥。
“感情,终究是会淡的啊。”
秦风自嘲一句,心中若有所失。
他扭头望了一眼身后另一个座位上的人,是个穿西装的中年人,瑟瑟发抖的望着窗外,不敢和舱内的人交谈,有些眼生,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
秦风收回目光,接过辛海手里的银针。
“秦家的事,老先生和苗疆还是少参与为妙。”
辛海慎重的点了点头,虽远在苗疆,不过秦家这些年的变化,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苗疆中人,不参与俗世之争,我只是去秦家讨要一些东西,小兄弟大可放心。”
“多谢。”
秦风发自肺腑的感谢道。
若是这老先生和秦家有盟约,面对当年的救父恩人,他还真下不去手。
他找空姐要了一些消毒湿纸巾,取下两根银针,一针落在辛月的左胸,一针落在天冲穴,随手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