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外,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胡海停下了动作。
茅草屋内,抬脚躲避屎尿的胡伟先停下了脚步。
一个上肢麻痹的聋哑人,秦家药堂之人都无法挽救的废物。
居然,说话了。
而且,手脚是那么的麻利。
胡伟先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不顾满地屎尿的冲向了胡阿七。
他抱住胡阿七的肩膀,无法置信的询问道。
“阿七,是你在说话吗?”
声音比八年前沧桑了不少,但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阿七的声音。
“一定是你在说话,你的病好了,你的病好了,我们胡家有救了。”
“有救了哈哈哈……”
他激动的仰天大笑。
胡家主脉的嫡系男性儿孙,除了胡正连,就只剩胡阿七一人了。
如果胡阿七继续疯下去,那么就只有让胡旭继承家主之位。
以胡旭睚眦必报的性格,让他上位。
胡家,必定大乱。
“大伯,是我,我一直都没病。”
“秦玉凤和大哥连父亲母亲都敢毒害,如果我不装成这样,他们不可能放过我。”
胡阿七在秦风的搀扶下站起身,将当年中秋之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胡阿七身旁,胡伟先和胡海二人气得胡子都直了。
“阿七你先在这里等大伯,大伯这就去祠堂将胡正连那个畜生扔出去喂狗。”
“喂狗都便宜了他,我看应该挫骨扬灰。”胡海恨之入骨的怒吼道。
“斯人已逝,还是罢了。”
胡阿七出声阻止到。
“小侄认为,如今之计,稳固胡家大权才是重中之重。”
胡伟先反应过来,急忙赞同道,“对,我此番来看你,便是为此事而来的。”
“我等不想让胡旭那小畜生上位,你五叔极力反对,已经和秦家联系,力争胡旭上位了。”
“还有你四叔,听说他正准备联合叙州的地下江湖实力,想要占据家主之位。”
“我和你二伯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好转,若是你无法担任这家主之位,胡家就真的完了。”
“咱们快过去,你才是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他急切的说着,拉着胡阿七的手腕就往胡家祠堂跑。
“有你在,他们不敢乱来。”
不料,胡阿七不为所动。
“大伯错了,财权至上的时代,人心早已被既得的利益所腐蚀。”
“即便我出去,也改变不了他们策反的结果。”
“现在能做的,只有拨乱反正。”
他断定的答着,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接电话的秦风。
“飞机晚点了,我的人估计要迟一点过来。”
秦风挂掉电话,向身旁的秦无依说道,“老妹,你去一趟洪门馆,帮老四顶一顶。”
“我才不去呢,那种大猪蹄子死废柴,被人打死了才好。”
秦无依傲慢的说着,心口一阵恶心,蹲下去便是一阵干呕。
她从不晕车,但晕秦风的车。
接近四百公里的车速,不被吓出心脏病的都是强者。
身旁,胡阿七走过来,恭敬一礼。
“主公……”
“别叫那么生疏,算起来你和我父亲同辈,叫我一声大侄子也未尝不可。”
秦风主动亲近道。
秦风这么说,胡阿七却不敢这么叫。
他犹豫片刻,改口道。
“公子。”
“胡家向来受剑门江家把控,属下一旦出山,难免引起江家注意。”
“属下死不足惜,但胡家内忧外患,如若江家怪罪下来,胡家恐怕难以抗衡。”
秦风从包里摸出江家送来的请柬,随手递了过去。
“不日后,我便会把江家收归旗下,你大可放心。”
胡阿七拿着请柬,看了又看,脸上露出皎洁的笑容。
“请柬,是个好东西。”
“属下预祝公子,马到成功。”
他说着,把目光放在了秦风手中的拐杖短剑上。
“还望公子,借剑一用。”
“哦?”
秦风惊讶的看着他,随手把剑递了过去。
“有趣。”
他淡淡一笑,向胡家祠堂走了过去。
胡家祠堂内,哄吵一片。
“断了臂膀又如何,不是有我们这些族人罩着吗?”
“旭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况且我们胡家已经把话放出去了。”
“今日不管如何,旭儿都必须坐上家主之位。”
五长老胡秋生在两副棺材面前大吼大叫,满脸通红。
他带着四十余名族人站在胡旭身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老五,你就别玩那些小孩子把戏了。”
四长老胡青贼眉鼠眼的和胡秋生对视,满是敌意。
他望向人群,故意拉高了声音。
“谁不知道胡旭一脉的人和你们五长老一脉走得近?”
“只要胡旭上位,你就能狭天子以令诸侯,借机把控胡家大权。”
“你这是在谋权篡位,你该当何罪?”
他加重声音,随口就是一顶大帽子盖在了胡秋生头上。
人群一阵喧哗,尽皆把目光投向了胡秋生,看他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