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海任由秦风把利剑放在他的胳膊上,坐怀不乱道。
“老朽方才说了,老朽无所畏生死……”
“江家的灭亡。”
秦风声音冰冷,手中利剑又逼近了一分。
雨丝般的血液,从他脖颈上流出,顺着剑刃低落在茶几上。
江四海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脑海中掀起惊天骇浪。
人都是有感情的,他虽看淡生死,但却始终无法看淡江家的万世传承。
再则,剑门江家是镇守西域的最重要门户。
一旦江家大乱,西域势力入侵中原,后果将不堪设想。
秦风作为老秦人的徒弟,江四海毫不怀疑,他有覆灭江家的实力。
毕竟,一个人疯起来,是不会顾及一切的。
何况眼前这位,还是从人间地狱走出来的人。
许久,他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局棋,是老朽输了。”
准确的说,不是他输了,而是秦风根本没给他下棋的机会。
“倘若公子能赢得接下来的比试,得到我江府客卿长老之位,江府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令牌在老朽四子无涯手中,公子且去取吧。”
他尽可能挽救的说道。
如若秦风成为江府长老,对江府存亡也要尽一份责任。
要是没有得到客卿长老的位置,无法约束江府的行动,那江府大可以听调不听宣,每年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些钱财罢了。
江四海能算计到,秦风自然也能想到。
但剑门对于他的作用,可不只是针对秦家。
“你若能真心归顺,做你一回棋子,又有何妨?”
秦风冷哼一声,收回剑向楼下赶去。
楼下大堂内。
一名六十出头,和新家主江寒有三分相似的老者坐在书案边,自顾自的喝着茗茶。
江寒之父江无崖,江家四长老,同时也是秦武的儿女亲家,负责镇守关楼。
见秦风走近,江无崖随手指了指桌案上的令牌,不冷不热道。
“令牌在桌上,公子自便。”
大堂内充斥着一股中药气息,江无崖的位置旁边,还摆放着一双铁鞋。
现在穿铁鞋练武的人已经不多了。
能让秦风想起的存在,就只有那个畜生。
秦风一身杀意控制不住的释放了出来。
“秦武住在这里?”
“是。”
江无崖没有半点隐瞒道。
“刚喝完药,钓鱼去了。”
秦风气得直咬牙,脑子里满是江四海的影子。
“这个老不死!”
他现在才明白过来。
江四海那个老不死,是故意现身,给秦武争取时间逃离的。
他,早就落入了江四海的算计之中。
“你最好叫他们躲远一点,不要再被我遇到。”
秦风咬牙切齿的看了江无崖一眼,拿起令牌,愤懑离去。
秦武和江家关系特殊,在没有拿下江家之前,他还不能翻脸。
蜀道延绵数千米都是悬崖,没有捷径,绕行需要半天时间。
秦风难得折腾,也便原路返回。
距离下山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悬崖之上,谢道韫和十几名断了腿骨的大汉,依旧躺在那里。
烈日炎炎。
谢道韫面色苍白憔悴,被烈日晒得滚烫的铁链,已经将她的皮肤烫伤。
她微闭着眼,嘴上依旧愤恨的叫着秦风的名字。
“秦风,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谢道韫对天发誓,一定会把你剁成肉泥……”
秦风视若未闻的走上前。
“哟,还活着呢。”
听到秦风的声音,谢道韫像是看到鬼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畜生,有种就把老娘放开,老娘弄不死你……”
话还没说完,谢道韫就不自觉的闭上了嘴,一双美眸恐惧的看着不断靠近的秦风。
见秦风蹲下身子,那肮脏的手不断向自己靠近,她开始怕了。
她蜷缩在地上使劲后退了几公分,心脏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可是你的表姐。”
“你这个畜生,不要过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呀……”
谢道韫无力的哭喊着,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苦守了二十五年的身子,就这么,被一个六亲不认的畜生夺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