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虽然不是太深,但也急需处理。李青龙强忍剧痛,在他的指挥下,姜少秋和田庄两个人动手取出留在李青龙身体里的子弹,随后到圣玛丽医院拿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物,处理完一切事情,时间已是下午。
梅月婵跟随田庄来到奈凉的住处时,除了李青龙、五虎、四虎、二虎,在场的还有青梅。
梅月婵没有想到田庄口中的朋友竟然是奈凉,打开门前来迎接的奈凉,笑容可掬的脸色顿时僵住,她也没有想到俩人会再次相遇,转身借口取水果,躲开了梅月婵诧异的目光。
李青龙加了件西服,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伤臂,玲珑精致的白瓷杯盏浅握指端,神态自若,不经意状望了梅月婵一眼。
青梅坐在青龙的旁边,看到梅月婵进来,向哥哥身边靠了靠挪岀地方,示意梅月婵过来坐,顺口问道:“你们认识啊?”
青橙因为梅月婵擅自离开“夜上海”恼怒不已,对这个无法完全掌控的女人,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话‘我让你见到了你妹妹,我要求你办的事还没有办完,你竟敢甩手走人。你记住,走漏一点风声,迪先生就是你们的下场。’
梅月婵微笑着摇头,简单地说:“有点面熟而己。”
趁奈凉摆放水果之际,梅月婵装作有意无意的样子,再一次审视了一眼近前的奈凉。虽然不知道她和青橙的关系,但是可以肯定,面前这个女人确是那天打扮成修女的女人。
奈凉摆好水果若无其事的在田庄旁边坐了下来,青龙虽然拒绝了奈凉但把她要离开的事告诉了倾心于她的田庄。在田庄的挽留下,奈凉暂时放下了回国的打算。
李青龙不动声色侧身拿了杯茶,空中两束无声的目光他已经完全看在眼里。
“荣二发死了。”李青龙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但他知道有人会听在心里,甚至听完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都已经在他脑海间提前预演。
“死了?什么时候?”梅月婵蹙起眉头,月光一样清澈的眸海中,闪烁着疑惑的水光。
李青龙的嘴角不经意挑起一种满足,轻描淡写道:“昨天晚上。他最终还是没有离开上海。”
梅月婵的反应果然不出他的预料。
田庄已经微醉,举着手中的酒杯,得意地说:“‘荣家帮’不存在了,已经纳入‘青龙会’血统了。来,哥几个碰一杯。”
青梅默默的吃着手中的水果,对他们的任何言语,从不插话。
梅月婵也不再多话,虽然她为荣二发感到惋惜,但她更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当众议论,有些事情必须烂在自己肚子里。
比如梅君节外生枝半路被劫,她怀疑又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预谋,但她不能说。
除了李青龙,这里的每一个人并不能完全信任,虽然他冷傲,却有一种让人信赖的气势。
“半路截车的事安排的非常巧妙,行动前我们竟然毫无察觉。”李青龙一向冷静,思维缜密,他同样感觉到梅君半路被劫绝不是一场偶然的巧合。但他也习惯了在事情被证实之前,不被任何风吹草动困绕。
李青龙淡淡地问:“你认为劫梅君的目的是什么?”
李青龙办事说话尺寸拿捏的极为周全,他既然这么问,说明这个问题可以当外人讨论。
梅月婵顿了一下,“如果是土匪什么的事有凑巧临时起意,可能是图财谋色,更大可能是冲‘紫月瓶’。”
田庄呷了口酒,顺势说道:“他要的是瓶子,给他们不就完了。”
“这么容易供手相送满足别人的胃口,反而会让他人起疑心。”梅月婵不无担忧地说。
“这伙人既然冒这么大风险孤注一掷,绝对不可能甘心空手而回。”五虎摘下眼镜,聊起衣服一角在镜片上擦了两下,然后重新戴好。
“王奎是古玩的世家,看到‘紫月瓶’都不能确信真假,别人又怎么会轻信?我就算贡手相运,别人未必肯信是真的。”
田庄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王奎不信?”
梅月婵心想,他认为贵重的东西他会让别人拿着吗?他根本就半信半疑。“‘紫月瓶’一千多年来,只存在于民间传说,历朝历代不乏趋之若鹜的人,但从没人亲眼目睹过真品究竟是什么样子。”
田庄不以为然地笑着,摆了摆手:“也许这伙人好打发。王奎那样的人有几个?跟狐狸成精了似的。”
“其实,我说句实话。”五虎咽下噙在口中的酒,分析道:“安全只是一时的,‘紫月瓶’面世就意味着纷争抢夺。窥视、唾涎、不择手段的人太多了。”
心存贪念任何时候都是纷争的因由。
梅月婵望着五虎头部的伤口,感到深深的歉疚:“真心谢谢你们大家,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五虎似是丝毫没往心上放:“三哥说干啥我们就干啥。要谢你得谢三哥。”
一直未曾言语的李青梅,这时候变得机灵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别看我哥冷脸,我哥心好。”
梅月婵离开奈凉的住处时,李青龙向她交代,那伙人如果有所求,很快就会联系,见机行事不要惊慌,他随时会知道她的去处。
梅月婵从心里做好了随时应急的准备,但令她始料未及的事,很快就接踵而来。刚刚走到弄同口,不可一世的二狗,便狞笑着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