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一刻,我全身的精气神都给提了起来。
七子沟这地我熟儿,在我们风安县,这七子沟还有着一个代代相传的传说。
这个传说,大概说的就是,七子沟在很久之前不叫七子沟,叫七里村,是一个有着好几百户人的大村。
有年大旱,连着四个多月,天上都没掉下一滴雨来,村头的那条大河都被这场大旱给晒干了,这几百户人家可就急了,庄稼是农民的命根子,这眼瞅着命根子都要死了,这几百户人家能不急吗?
老村长把村里的汉子们都叫到了打谷场,寻思着人多力量大,大货儿能一起琢磨出个办法来。
这解决大旱的办法最后还真给这伙子村壮给琢磨了出来。
什么办法,那就是掘水,掘哪里的水?地下水。
没错,村头的那条旱河,没准还真能掘出一条暗河来。
为啥,这伙子村民这么确定?
因为这一整个庄稼地里的土地都干的裂开了口子,只有那条旱河,非但没有裂开口子,还长出了一颗颗野草。
没水植物就活不了,这是个庄稼汉都知道的道理。
几十个村壮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开始在那条旱河里挖水了。
三天,为了生存,几十个村壮们没日没夜的整整挖了三天三夜。
可是,结果却是残忍的。
旱河还是那条旱河,一滴水都没蹦出来过。
旱河挖成了旱沟,足足十几米深的沟渠。
就在七里村里的几百户村民都绝望了的时候下雨了。
下的不是什么小雨,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暴雨,暴雨跟刀子一样的从那乌黑黑的云朵里掉下。
雨是等到了,可是七里村的村民们等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一座座干涸的小山被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雨给下成了稀泥。
稀泥混着雨水,如一只只饥饿的野兽般,张开着它们的血盆大口,将七里村给吞没了。
房子没了、庄稼地没了、人也跟着没了。
七里村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七子沟。
而那一条足有十几米深的旱河也被这场百年一遇的暴雨给填满了。
填满了旱河,也将七里村那几十个庄稼大汉和老村长给填里面了。
这就是七子沟的传说。
至于为什么叫七子沟,我却不知道。
“成叔,还有多久。”
在我正沉浸在七子沟的传说里的时候,我听到了这个眼睛里跟镶着刀子似的女人的说话声。
“小姐,快了。”
成叔,这个坐在副驾驶的竟然就是那个给刘根社他们每人五万块的成叔?
那么这个开车的大背头,该不会就是那个什么顾某人吧?
秦小姐,成叔,顾某人,这三个人很神秘,也好像很懂名器这一行里的门道。
车子一直在开着,进沟的这条山路应该是很颠簸的才对,可是坐在这个黑吉普里,我竟然没啥感觉。
不对,即使性能再好的越野车,也不可能不出现一丁点的颠簸吧。
除非,除非他们不是开去七子沟的!
我心里猛的一惊,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果然,和我心中想的一样,他们根本就没往七子沟里开。
而是——
“停车,停车,你们走错方向了,这不是去七子沟的路。”
我慌忙的向大背头大喊道。
可是,这三个人,根本就没有一个搭理我的。
车子还在朝着前面开着,可是,再往前开的话,就要到那个地方了。
原来,原来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那个地方——
晚了,我这会想下车也他么的晚了,都怪我,妈了个巴子的,坐在车里思想开什么小岔啊。
这会,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几个大大的嘴巴子。
鸮(xiao)河!
他们要去鸮河!
我爸投河自尽的鸮河。
如果平安县有什么地方是我最不愿意去的,那便是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