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受牵连的只有张富钦他们家。他们家的日子过的滋润,可俺们却是连锅盖都掀不起来了。”
“哎,因为这事,张富钦也与俺们生了嫌隙,俺们去他家里借粮他也不借了。”
“这后来,王麻子还是没有改掉打猎的臭毛病,有一次王麻子从葬龙山里回来告诉俺们说,葬龙山里多出了一个坟头,还说他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坟头从地里面冒出来的,这种鬼话,俺们要是信了就真成傻子了。”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心里猛然一动,这两个老头说了这么半天终于要说道重点了。
“要不是王麻子,俺们村能混成这样?王麻子的话俺们自然是不信,不信那也不可能进山里去看。”
“也刚好是那天吧,李宝莲二婶的娃娃身上起了红疹子,就把娃娃抱来给张富钦瞧瞧,这张富钦瞧了半会后说他知道这是啥也知道该咋治,这之前张富钦也是进过葬龙山里的,他说这葬龙山里就有这种治红疹的草药,俺们这些农民又不认识这些草药,这进山去为娃娃摘草药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张富钦的身上。”
“那天吧,好像下的是小雨,李宝莲放心不下张富钦一个人进山,两人就一起去了。”
“可是回来的时候,李宝莲的怀里竟然抱着个两岁多大点的小娃娃,这个小娃娃在李宝莲怀里老哭,而且一哭就停不下来。”
“俺们问李宝莲这娃娃是从哪里抱来的,李宝莲说是在回来的路上捡的。当时俺们也没怀疑李宝莲。”
“捡回孩子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张富钦一家竟然连给俺们告别都不告别的带着那个捡来的娃娃给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了。”
“在他们走的第三天吧,王麻子不知道从哪里逛回来了,俺一闻就知道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去哪里喝大酒了。”
“带着这满身的酒气,这王麻子逢人就说那坐在坟头上的娃娃给人抱走了,说他今儿进山没看到那个娃娃。”
“俺们问王麻子那娃娃有多大,王麻子借着酒气说,那娃娃看着也就两岁大一点,还是个带把的。”
“俺们听到王麻子的那句话,当时就给吓住了。这在一联想到张富钦这一家子突然搬走,俺们就觉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那个王麻子呢?他现在在哪?”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用一种急切的语气向这位老头问道。
“哎,你这一问可把俺给问住了,这王麻子跟俺们讲了这个事儿后,第二天俺们村里头就进车了,车上还写着字,俺不认识字,但俺村里有人认识。”
“那车上写的是精神病,这王麻子被好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给抬到了车里,这王麻子原来得了精神病,那这家伙昨儿夜里跟俺们说的话,俺们还能信?要信,俺们也成神经病了。”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们五个人也是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们也没有理由在留在这里了。
当着三个老头的面,秦玥真还打了一个电话,一段尘封了四十多年的往事换了一个储水库,这生意他们龙头村可赚大了。
离开龙头村的时候已是下午,而在回龙陵县的时候,秦玥也查到了王麻子所在的精神病院。
王麻子并没有去世,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我们便驱车赶往了王麻子所在的精神病院。
院长告诉我们想要见这个王麻子可以,但是绝不能刺激他的大脑。
当我们在病房见到王麻子的时候,王麻子已是年过古稀。
他一个人趴在窗台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我们走进这间病房的刹那,王麻子突然转身看向了我们。
看向我们,而后向我们说道:“我不是神经病,我真的没有神经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听到王麻子的这句话,我也是用一种迫切的口吻问道。
“看到——”
王麻子的一双瞳孔在聚焦,这种聚焦是一种惊恐,是一种惧怕。
哆嗦着身体,王麻子突然伸手指向了我的头顶。
“我看到——看到——”
“你看到了什么?”
王麻子眼中的恐惧绝不是装的,这是一种来自于心底深处的恐惧。
“我看到——”
这一刻,我感觉我也被王麻子眼中的恐惧给感染了。
紧握双拳,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用力。
“我看到——看到你头上有一坨狗屎。”
王麻子在向我说出这句话后,眼中的恐惧便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鄙视,对我深深的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