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也已经嚷起来:“真要说起来,这出了什么事儿,上公堂也好,为何要族内公议,无凭无据,不过是一个孩子出来说上几句话,就要了我们家的产业,族内处事,太不公道。”
这些大族,若遇到些小事,倒可以上公堂的,但这种事情是逆伦大案,一传出去,别说苏家族内,就算是当时的地方官都难免会吃一个挂落。所以这种大事,往往地方官员会交给族内公议,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少一些事就少一些事的意思。
张氏拿捏的就是这点,明明知道族内最怕上公堂,她偏要嚷着上公堂,好让族内无话可说。
“张氏,你在外面好好站着,不要说话。”族长觉得自己都想打张氏一顿,但强忍住了,压住火气在说。张氏冷笑:“你们想钱,来我们府上拿钱的时候,我们府上哪回应的不爽快了?谁知倒让你们越来越贪心,现在竟然想要塞个人过来,就要承袭我们家的所有,还开祠堂,祖宗若知道了,也要蒙羞。”
“你要证据是吗?”一直没说话的老苏开口了,声音暗哑的可怕,张氏听到老苏的声音,冷笑一声,毕竟日子久了,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张氏都还没来到苏老爷的身边,张氏就是赌老苏没有这个证据。
“老夏,证据!”老苏对外面喊了一声,翠柳不由瞪大眼睛,原来是有证据的,而证据,竟然是夏天青带来的,夏天青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从袖子中取出一件东西,走到门边,张氏伸手想要抢,老苏已经接过这个东西,手稍微一使劲,那东西就打开。
众人这才看到,这是一卷画卷,却不是惯常所见的画卷,而是西洋画卷。
“你说这是证据?这,怎么就是证据了?”别说苏老爷,苏家族长也觉得这证据看起来太过儿戏了些,这东西,怎么能当做证据呢?
“这画卷,小舅舅只怕很熟悉。”老苏盯着苏老爷看,苏老爷在画卷被打开的时候,神色已经变了变,等听到老苏问的时候,苏老爷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已经看向外面。
“这不过是很普通的画卷,怎么就……”苏家族长左看右看,不晓得这画卷有什么含义。
“这是,曾挂在大舅舅书房内的画卷,大舅舅很喜欢这卷画,常常说这西洋画技,和这边的画技是不一样的,所以托人上京,重金求了一卷画。”老苏缓缓地说着。
“就算这卷画,是你父亲曾经的爱物,也做不得证据啊!”苏家族长还是疑惑,老苏勾唇微笑:“是啊,若是平常画卷,自然做不得证据了。而是,这卷画卷,本该和父亲一样,消失在火中,为何这卷画,却出现在表妹出嫁时候的嫁妆中?”
老苏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明白了,那这件事,就要问问苏老爷了,苏老爷的神色变得越发难看:“吴真,你不要巧言令色,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过是没有救火。”
“你的女儿,今年二十一岁,出生时候,父亲去世已经十二年,这卷画,是她在你书房看到,然后十分喜欢,小婶婶求了你很久,你才勉强答应,把这卷画,放到她的嫁妆里面。”老苏一字一句地说着,苏老爷的神色已经苍白,老苏既然找到画卷,那自然也能追到,画卷背后的故事。
“这卷画,若说事后从烧毁的书房里找出来,那必定火烧过,会有痕迹,书画修补匠人补过,也会有痕迹,但这卷画,却没有任何一点痕迹。再高明的匠人,也做不到这点。”老苏指着这卷画,一点点地指出,这些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完整无缺。
那答案只有一个,有人在火起之前,从书房拿走了这卷画,至于拿走这卷画是为了什么?老苏不知道,也许是特别喜欢这卷画,也许是想要得到一个纪念,好让自己没有白做这些事。
“已经有证据了,你还有什么话说?”苏家族长见苏老爷一个字都不说,高声询问,苏老爷的眉毛抖了抖,什么都没有说。
“一卷画而已,谁知道这卷画是不是老爷后来去京城,求那个西洋画师重新画了一幅。”张氏察觉出苏老爷的沉默,高声叫起来,老苏抬头:“是,也是有这个可能的,所以就请你看看,这里有个数字,二十年六月。这卷画,是三十六年前做的,而这个画师,之后就离开,回他们本国去了,那时候大舅舅还在人世,敢问,怎么才能去找到这个画师,重新画上一幅画?”
张氏没想到弄巧成拙,顿时不晓得该怎么说了,夏天青从袖中取出另外一样东西:“还有这个,这个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