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内容有多恶心她没见到,沈瞳脑子一嗡,叶延舟已经迅速卷起纸巾,走向一旁的垃圾桶。
他还就手拿走了她举着的羊肉串,三两口吃完,将钎子放到了回收台。
雁子惊呆,沈瞳也惊呆,珍惜粮食是一种美德,但那毕竟是她咬过半口的粮食……
叶延舟丝毫不觉,警告地盯了眼雁倪:“又动什么歪脑筋,不许淘气。”
小姑娘立刻打蛇随棍上,淘气地缠住他的胳膊:“哥哥,有了女朋友,马上不理我啦?”
叶延舟熟练地将她拂落:“找你自己的小伙伴玩去。”
雁倪哪有什么小伙伴,她来云图实习,除了忙工作,就是忙给叶延舟当人造卫星。
这枚轨道恒定的卫星,这次却没有绕上来,因为叶延舟临走前补了一句介绍:“目目,这是王雁倪。雁倪,她就是沈瞳。”
小姑娘当场石化。
全身只剩眼珠还能动,滴溜溜把沈瞳从头溜到了脚,身体语言大声疾呼着“难以置信”。
沈瞳也石化了一半。
能动的半边在思考——为什么雁倪一脸震惊?
不能动的半边连着叶延舟的手——他居然直接牵她的手,拖着她离开了喧嚣的舞场。
远离人群之处,大海如同一只庞大黝黑的古生物,从脚下绵延进看不见的暗夜,发出深沉绵长的吐息。
夜海总能唤醒人类基因深处的远古恐惧,让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这就显得有些难熬。
沈瞳清晰地感觉到,包裹住她手的那只手,干爽,修长,掌心微烫。
是成年男性的手。
她尴尬地挣了挣,却被他攥得更牢:“以前,只要遇到水洼,我就要被迫先蹚水,再拽你飞过去。”
叶延舟穿一双雪白跑鞋,居然想也没想,一脚踩进了退潮时留下的浅洼。
水从鞋口倒灌进去,他却浑然不觉,还歪头对沈瞳一笑。
一声惊呼,沈瞳被他直接抱离了地,再托住腋下一个抛举,转眼已经站在了浅洼的另一端。
“以前力气小,现在不会再把你弄湿了。”他一本正经。
但再怎么一本正经,也无法掩饰他的异常。
不光掌心异常地烫,眼睛也异常地亮。
而且他居然在笑——沈瞳感觉自打重逢,她就没见过弟弟开过笑脸。
两个甜甜的梨涡一出现,她一阵招架不住的眼晕。
多亏他平常不笑,这妖气冲天的,可太作孽了。
“你喝酒了?”沈瞳不动声色将他牵出浅洼,又不动声色想抽走自己的手,未果。
“嗯,一点点。”
“你的酒量也就一点点。”
“嗯,喝错了杯子。”
他一扫平日的端肃,晃着长腿走在她身边,忽左忽右闹得她心慌,目光却始终锁定她不放。
沈瞳心跳渐响,神思醺然,可她并没有喝一滴酒。
莫名的,她觉得身旁多了一个小太阳。
在这个长空和深海混沌成一团的黑夜,将她映照得暖而热。
远方的喧闹只是一个虚幻的剪影,但是被这枚小太阳照着的她,是真实存在的。
小太阳热力惊人,照得沈瞳从手脚到目光都无处安放。
正觉得无措,远远跑来一只黑白相间的毛团。
她连忙张开手臂搂住牧羊犬,任它将黑鼻子埋进她的颈窝,咻咻地嗅了个遍。
“胖达!”狗主人厉声,毛孩子立刻消停,前爪端端正正摆在身前,圆眼睛哀怨地看着沈瞳,如诉如泣,句句都是无声的告状。
“干嘛凶它?”沈瞳伸手挠了挠狗狗下巴,胖达立刻躺倒翻开了肚皮。
“嫉妒。”答得理直气壮。
沈瞳难以置信,狗对她好一点都不行?
叶延舟坐在沙滩上脱袜子,刚踩过海水的湿袜子,居然随便团一团就要往衣兜里装。
她从自己包里翻出收纳袋,整整齐齐将袜子叠放好。
想了想:“你会洗吗?我洗干净明天拿给你吧。”
又想了想:“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和胖达感情好不是应该的吗?它最早还是我的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