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戏剧上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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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周六

今天骤然降温。

昌炤裹了裹大衣,仍觉得自己穿的有点少。到了剧院门口,昌沚已经等在那里。她小跑过去:“给你带了份小礼物~”

昌沚看了看,是条格子围巾。他笑:“还记着呢?”

“记得什么?”她装傻,“就是刚好逛街的时候看到了,觉得挺好看的。”

他没戳穿,拆开包装看了看,裹到了昌炤脖子上。

她不满:“你不要?”

昌沚说:“看你冷,先借你用一会。待会记得还给我。”

昌炤嘟嘟囔囔地念叨了些什么,又把围巾裹紧了点儿。

叁个座位连在一起。左中右。

昌沚先坐在了左边那个。昌炤看了看,空了个位置,坐在了右边。

昌沚挑眉:“怎么?”

昌炤没回,把包放在中间的座位上,整平了旗袍的下摆。

昌沚也转头向舞台。

等巨幕缓缓拉开,台上的光缓缓亮了起来,像神睁开了一只眼。半个圈的镜子高耸,各扇绕着舞台中心依次排列。

穿着古罗马长袍式样的人们聚作几团。

台上的人在对话。

一个说:“依我看,最好还是因为爱情,这样更加感人。”

另一个则说:“尤其让人放心,会让人大大地放宽心。这种病症,聪明人逃不过,蠢人也免不了。”

昌炤有点热,脱掉了围巾和大衣,搭在中间座位的椅背上。

她法语不太好。不如昌沚,是专业出身的,如今正看得全神贯注。

但她熟悉那四幕剧,看他们的样子就能回忆起台词。

在舞台上,重迭的镜影之外,卡里古拉感慨道:“要得到实在难呀。”

“得到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

卡里古拉自然地说:“月亮。”

昌炤有点出神。她时而觉得自己读懂了他,又时而觉得那只是自己轻狂的错觉。

谁能读懂另一个人呢?

她余光瞥了眼昌沚。他紧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一团解不开又丢不掉的线团,好半晌,才舒了口气,重靠回椅背上。

她想起从前和昌沚第一次看《卡里古拉》的时候。那一部还不是这么高深的东西。

她记得那是在昌沚的房间里,一片黑,幽凉的屏幕光不停变换闪烁。她看一会,把头埋起来,又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

看到杀戮的景象,就轻声叫一下,抱住昌沚的手臂,从自己的被子逃进他的被子。

昌沚“啧”了声。好像是小声抱怨了句“他们看得真恶心”。

他揪住她的头发:“出来,你不是要看吗?躲什么。”

她拽住昌沚的睡衣下摆。昌沚来掰她的手,她就去抱他的腰。

昌沚去推她,他压着嗓子:“你给我放手!”

把她推开,她又像游鱼一样挨了过去。

他满脸不悦地捏着她的后领,把她一把拎了出来。

那天她穿着带兔子长耳朵领的真丝白睡裙,裙摆被他提溜到腰间,露出浅粉色的半透蕾丝底裤。她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挣脱了去咬他的脸。

昌沚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笑:“我的天哪,昌炤,没想到你喜欢这么……唔唔……”

屏幕里,德鲁西娅金棕色的发上压着王冠。她柔顺地趴在卡里古拉的身上,曾经明亮而喜悦的湛蓝色眼睛,开始沉郁悲伤。

屏幕外,昌炤倒在了下面,她一边尖叫一边笑:“哥,哥……哥哥……昌沚!昌沚你松手!我错了哈哈……”

她从被子里逃出去,光脚踩在地板上,冲出几步又被昌沚拦腰抱了回去。

也许是德鲁西娅青雉的美,点燃了欲望的火光。

昌炤喘息着,汗水和泪水模糊在一起,眼前的景象是如此朦胧。

卡里古拉抱着德鲁西娅。

她死了。

“你在想什么?”

昌炤顺着声音,条件反射地一侧头,差点撞上了昌沚的脸。她惊得后仰了一下。

他把东西移到了另一边,自己坐了过来。

昌炤说:“我在想……他得不到月亮。”

昌沚望了她一会,没再说什么,回头看向舞台。

那里早就不是那一段了。

卡里古拉正在说:“既然把金钱看成一切,就不能不同意这种推论——把自己的生命看得一钱不值。”

在德鲁西娅后,他还有一任皇后,卡桑妮娅。

台上又演了一段。

昌沚看着台上的卡桑妮娅对卡里古拉说:“用不着发誓,因为我爱你。”

卡里古拉要求她,要求她残酷无情,心如磐石,忍受痛苦。

女人哭着哀求:“可是,卡里古拉,我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