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炤摸着自己快飞起来的头发,伤心地找镜子,希望还能拯救一下。
等回来的时候,昌沚一如既往地在长沙发上。他趴在那儿,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双手扒在扶手上,脑袋搁在上面。
他深深吸一口,又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一下涌了出来,弥散开来,很快消失了。
一侧是壁炉热烈的燃烧色泽,一侧是窗外隐约的雨夜折射的光芒。暖橙与冷蓝交接。他微微眯起眼,侧脸上好像突然诞生了某种迷茫,又或是脆弱。
猩红的火光一明一灭,一截长烟灰忽的从那里断开散落。
昌炤狠狠拍了他的腰一把,就去抢他的烟:“被妈知道你就完了。”
昌沚伸手去捞,没捞着,耸肩:“多大点事。”
昌炤直接脱鞋爬上沙发,坐在他的腰上。
昌沚手忙脚乱地把她推开坐起来:“要命。”他拿她没法,只好看着她抱怨,“你小心点儿,别把沙发烫了。”
她没理他,像模像样地抽了口。
“咳咳……水,水!”昌炤扑到地毯上,半死不活地够茶几上的杯子,“这什么东西啊!”
昌沚趁机叼了回去。他懒洋洋地窝回沙发里,半咬着烟,单只眼半眯着:“命运。”
她总算喝到口牛奶。咕噜噜半盒,还觉得嗓子不舒服。鄙视道:“这叫装逼成瘾。”
他突的笑开。
昌炤坐回他旁边。他惯性地凑过来揽她肩膀,却被一把推开。昌炤不高兴:“去远点,别用呛人的命运污染我。”
昌沚一把把烟碾进垃圾桶就开始大笑。他调侃:“你急什么?又不亲你。”
昌炤狠狠拧他的腰。
闹腾了一会,昌炤瘫在他肩膀上。
他们安静地坐了会。影子也安静地坐着。只有外面的雨在响。
昌炤叹气:“今天又没下雪。”
他漫不经心:“会来的。”
“我才不要听这句。”她说,“你和小林哥吵架了?”
昌沚也闭眼瘫着:“可能吧。”
她没催,只是慢慢等。
好半天,昌沚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天……那天被他撞见了,”他有点烦躁,“所以老找我谈话。多管闲事。”
她依偎地更紧了点:“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
“嗯。”
过了会,昌沚问:“你觉得哥哥是什么?”
昌炤歪头:“年长的……男性?”
他搂紧她脖子,像偷摸商量事情似的把头凑过去:“我以后可以叫你姐姐吗?”
昌炤不解:“为什么啊?”
“唉,不想承担责任啊。”然后又问,“你觉得我像禽兽吗?”
她担心地摸他额头:“你是不是淋雨感冒把脑子烧坏了?”
他蹭了蹭她手心,顺势倒在她怀里:“嗯,对。请照顾我一点,姐姐。”
昌炤:“……”她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拍他的身体,“弟弟乖。”
他顺杆把脸埋在她胸前。待了回,探手轻轻揉了揉。他沉思道:“是不是长了?”
昌炤满脸通红,捏紧拳头想把他推下去。然而却只说:“喂,快放手。”
她低声:“又不是你单方面强迫我的。所以、所以……只是两个人互相喜欢,根本不算禽兽吧。”
昌沚坐起来,摸上她的头揉了揉,微笑着叹道:“可是你还小。”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回房间,背对着她,“走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看,慢慢蜷起来。
不明不白地想了会,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趴在沙发上。
眼前只有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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