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忽略掉这些,直起身子来,索性开门见山的质问道:“你究竟要母后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你皇叔?”
宴沐寒垂下眸子,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悠然地捧到唇边吹了吹:“母后在说什么?为何要儿臣放过皇叔,儿臣可什么都没做呀。”
余小鲤对于他这装傻的行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爱与对方手里还拿着重要证据,只好将怒火强行压下去,尽量好声好气:“母后知道你不是你父亲那样的人,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要过早的卷入这件事情里来,像这样单纯快乐的在宫里度过童年难道不好吗?”
“单纯快乐?”宴沐寒原本并不想与她争吵,然而在听到这句话时终于忍不住了。
“母后以为小孩子就什么都不懂吗?母后以为朕坐在这个皇位上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吃喝享乐吗?你知不知道我自从被送进宫来,每天要学习多少的东西,处理多少事?从前我在王府的时候,以为那样的生活就是生不如死,却没想到这皇宫中的生活才更是行尸走肉!”宴沐寒猩红着一双眼,双手紧紧握拳,嘶哑着嗓子大喊。
她被这一番话顿时喊愣在了原地。
宴沐寒接着说:“母后的确不知道,你的确不知道你对儿臣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我每天有多么希望你能够到这宫里来看看我,哪怕是陪我一起读书写字也好,你更不知道每晚睡前,当我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时,有多么希望母后能像以前一样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
“可是……”他话说到这里,目光突然锋利起来,嘴唇也有些发抖:“都是因为那个晏瑾毓,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也都是因为他,你甚至连看我的次数也很少了,每次陪我玩也都是匆匆忙忙的离开,他凭什么?!!”
听到这里,余小鲤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原本以为这孩子是被他父亲教坏了,她原本怀着教训熊孩子的心情前来,然而没想到的是,造成眼前这所有局面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余小鲤抬头望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都说这儿童教育不容小觑,看来真是这样,否则一不留神就会惹出祸来。这话放在现代社会,最多也就是培养出个叛逆儿童,但是放在这个时代,要是这样地位的孩子身上,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宴沐寒,因为对方说的没错,她从前答应了要好好照顾他的,但这段时间她的确忽视了他,这是她的责任。但是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阻止齐王进宫,再进行下一步的劝阻才是。
“陛下何时传唤了齐王进宫?”余小鲤转过头去问内侍。
那内侍支支吾吾,看看她又看看宴沐寒的脸色,一副为难的样子。
“本宫问你话呢,需要思考这么久吗?”余小鲤声色俱厉,端出一副太后的架子。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听完这话更是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小的不敢,不是小的不愿意说,实在是……”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宴沐寒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望着她:“母后不要再为难我身边的人了,朕并没有叫齐王进宫,之前母后听到的那一切,都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