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梦婷很烦母亲跟她说这些。虽然父亲把她送进宫只是把她当棋子,但祁梦婷自己却是因为晏沐寒才同意入宫的,当棋子要做的那些事,绝非她乐意做的。
所以听到母亲提起这样的话头,她虽然面上依旧恭顺,却已是淡淡:“嗯,女儿都明白。”
“你明白就好,那母亲就直说了。”安南王夫人续道:“你在宫中如履薄冰,自然知道受制于人不好受吧。陛下是你的夫君,皇位是国本,咱们自然不好动。但既然已成为他的嫔妃,而且是如今宫中唯一的嫔妃,你父亲希望你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
安南王夫人怕祁梦婷听不懂,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又直白地说了一遍:“揽权、除太后。你可明白?”
祁梦婷虽然自幼养在深闺,但她父亲安南王深知以他的地位,女儿的命运早已定下了,那就是进宫当嫔妃。
所以对祁梦婷的教育是一刻也不敢落下,不仅是女儿家必备技能琴棋书画,就连兵法、谋略等,安南王也是全都给祁梦婷安排上了。
他根本不是培养女儿,而是培养一颗好用的棋子,安插在后宫的关键位置的棋子。
所以祁梦婷聪慧,她当然知道父王的意思。一面对母亲如此直白地提点感觉有点受到智商上的侮辱,另一面又十分厌恶父亲总要她争权夺利的做法。
若不是她从小就要学习那些有的没的,她的童年也会像别的普通大家闺秀一样,吟诗作画、弹琴赏花,她可以天真烂漫,随心所欲地过没有烦恼的生活。
虽然她不愿意,但她还是颔首应下了:“是,女儿明白。”
不应下又能如何呢,自从那日,晏沐寒眼中闪着阴毒的光,告诉她:“嫁入宫中,这皇宫大院就是你的家,又何来家这一说?”她就知道,她没有家了。
今日父亲跟她提这样的要求,她更明白了,就算晏沐寒能放她回去,那个安南王府也不再是能容下她的地方了。
安南王夫人见女儿应下,满意地点点头。
母女二人又闲话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但祁梦婷显然已经有些不耐。她渴望的亲情温暖,他们却拿这亲情温暖来绑架她。
就好像钓着一根胡萝卜在驴子面前,引诱着驴子不停往前走。父母亲给她的亲情就是那根胡萝卜,而她并不想当驴子了。
送走安南王夫人,祁梦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久久不愿出来。
不过祁梦婷不知道,她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时候,晏沐寒来过。
晏沐寒听闻自从安南王夫人进宫面见祁梦婷以后,她就不愿意出来,不由一番嗤笑。那个陪伴他的宫女小婉见他不屑的模样,自然也跟着嘲笑祁梦婷。却招来晏沐寒一顿呵斥,吓得她再不敢乱说话。
晏沐寒一阵心烦,在宫里瞎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到了祁梦婷宫门外。等他自己意识到这是哪里的时候,赶紧晃晃脑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