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姑的脸上闪过犹豫，主子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这些年，功力大涨，她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仇恨，可是当年的恩怨，谁对谁错，真的说的清吗？

寒笙这个孩子也是主子的血亲，她难道利用他去对付他的亲人，你让孩子怎么办？

上一辈的恩怨难道一定要下一代，下下一代去抗吗？

看见琴姑不说话，古苋将被子盖了一下，冷凝着眸子，“琴儿，你还有何事？”

琴姑心头下了狠，大不了被主子训斥一番，“您这些年好不容易恢复身体，武功也有了突破，杀了那个人能改变什么呢？我们不如就带着小小姐回老家，安分地过完以后的日子，这样小姐她也能瞑目了。”

可能是因为被小姐两个字刺、激到了，古苋的脸上能阴出雨来，“琴儿，你跟了我快五十年了，我是有仇不报的人吗？再说，哪有什么小姐、小小姐，云嫣是我青丝阁的副阁主，颜儿会是青丝阁的阁主。”

“我会用我所剩不多的时间，给她打造一个鼎盛的王朝，告诉后人，女人一样可以成为天下霸主，将所有男人踩在脚下。”

琴姑的脸上出现裂痕，古云嫣是她一手带大的，跟自己女儿没有区别，反倒是阁主，在青丝阁里没有亲情，只有上下级，一个正需要母亲温情的孩子，生生变成了冷漠的工具，小姐的悲剧她不要看到在小小姐的身上重演。

主子这些年更加的偏激，甚至把自己的意愿去强加给别人，她不会问小小姐喜欢不喜欢，她没做成的事情，终究会有人替她做，要不她不会瞑目。

现在她就两个目的，杀那个人，让小小姐成为天下霸主。

“你还有事？”

这是古苋要发怒的前兆，她这种口气没有比琴姑更了解的，但是她却没有走，低声道：“主子，您让小小姐快乐点吧！”

说完，琴姑跪地。

预料的恼怒并没有出现，古苋似乎有点傻，记忆中的女孩模样跟林夕颜重叠，虽然今晚她看到的并不是她真是的模样，但是她就能感觉到，她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谁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谁又会逼着自己的女儿变成无情无义的杀手，但是不这样做，她就会受伤，她就有可能无法生存下去，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女人该为自己活着。

“下去！”古苋冷冷道。

琴姑的身体抖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

“下去！”这次的声调更加的狠厉，琴姑赶紧站起，躬身告退。

夜风吹着窗棂“呼呼”作响，古苋始终是一个动作，她的目光冷凝，她的确不能把对待云嫣那一套用在林夕颜的身上，她的外孙女，唯一她承认的骨血，是她的希望，她生存的意义，她要更加小心对她，要她心甘情愿跟自己走。

她若是喜欢男人，她就帮她得到，但不能是一个，唯一的一个。

凤冥她是动过杀机的，但是她没敢，的确是没敢，哪怕她也动过让林夕颜失掉所有记忆的念头，但是还在犹豫中，她要看看她对凤冥的感情究竟深到什么程度，究竟为凤冥会妥协到什么地步，那么她才能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