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手机,夏文博彻底的难以入眠,整个晚上他辗转反侧,他的心头又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第二天,夏文博一早到了公司,首先把清流县茶叶基地的所有资料看了一遍,相对而言,清流县的茶叶种植并不多,而且茶叶的质量也不好,这不是清流县的茶农懒惰,也不是他们愚笨,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清流县不管从水土,到海拔,再到气候,湿度等等都具有先天不足的特性。
好的茶叶,土壤要呈酸性,红壤、黄壤、沙壤土、棕色森林土,均适宜茶树生长,昼夜平均气温稳定在10度以上,茶树有耐荫的特性,喜弱光照射和漫射光.降雨量在年平均1000-2000mm,左右,海拔要求在1500米以下。
而清流县的各项条件都不具备这些基本要求,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总是很难种植出好的茶叶,这是一个科学的事实。
所以,正如昨天看到的评论一样,就算是修建十个茶城做推广,也依旧没法改变茶叶的本质问题,何况这个屈董也根本都没有想要修建好这个茶城,从他昨天对几个行长的举动来看,他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夏文博合上了资料,心情越发沉重,他站起来,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太阳炙烤着大地,院里的草丛几乎要燃烧起来,没有一丝风,柳树垂下了头,美人蕉几乎都要枯萎了,不过夏文博还是看到了几株三色花,它们傲然挺立着自己细细的腰枝,开着鲜艳的花朵,他猛地推开了窗户,让外面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努力的挺直了腰杆,用有一种苍然的表情面对火辣辣的阳光,夏文博想,自己应该做那院中的三色花,不畏烈日,不怕灼烫。
于是,就在这一刻,夏文博做出一个关系到他人生未来的决定,他颠覆了他最初的想法,他决定,自己来阻止这个项目的实施,是的,就算是碰的头破血流,自己也要阻止。
一种浓浓的,近乎于悲壮的情绪笼罩在了夏文博的全身,他像那个三色花一样,在院中显得特立独行,也充满了孤独,他明白,假如自己要跟着自己的良心走,在清流县是没有人能帮自己的,段书记不会,黄县长更不会,袁青玉呢?不,自己不能把她带入这个危险中。
如果非要说还有一个人的话,那只能是欧阳明书记了,可是,他的支持不会对自己起到任何作用,他会远远的观望,假如出现了危险,他一定会和自己做出最果断的切割。
危险,一点不错,这一定会很危险。
夏文博恍然中发现,自己假如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必将是一个螳臂当车的悲剧人物,那些人会毫不留情的,像巨轮般把自己碾的粉身碎骨……
夏文博拿起了电话,给欧阳明打了过去:“欧阳书记,我想和你谈谈!”
欧阳明什么都没问:“好的,我们到上次那个茶楼去!”
“好,我马上就到!”
夏文博关上了门,离开国土资源局,打一个的士,提前赶到了心雨茶楼。
老板杜军毅不在茶楼,那个长腿妹子和另外几个女孩像是刚来,正要打扫卫生。
“夏文博,今天你怎么了,这才十点多,你就来喝茶了,这也太早了吧。”
的确,没有人会这么早来喝茶的,夏文博也是第一次这么早过来。
“我约了一个朋友,过来谈点事情,泡一壶铁观音吧!”
说着话,夏文博掏出一百元钱,这大概够茶钱了,过去他很少掏钱,但今天老板不在,而且还要请欧阳明书记,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是这样好点。
“呵,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你还给钱!”长腿妹子很不屑的说。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是白吃白喝的人吗!”
长腿妹妹张开漂亮的红嘴唇,‘呵呵’的笑着:“你难道不是吗!我早都鄙视你了!”
夏文博被说得有点尴尬了,讪讪的一笑:“到底要不要啊,不要拉倒!”
“要,怎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