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方唐被陌生男人扛走,谢崇艺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想要阻拦,方唐朝他摆了摆手。
被扛着走,方唐知足。
此刻,脚不沾地就是好的,至于秦先生为什么突然反常,等缓过腿麻劲再计较不迟。
进入休息室,秦止水怒气冲冲,直接把人扔到沙发,旋即弯腰俯身,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将方唐牢牢困住。
“喝成这样,你又想——”
他厉声质问,明明气势很足,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腿还有点麻,方唐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瞧着男人一脸愤怒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明白了。
秦止水误以为自己喝酒,又要花钱买需求。
方唐并不解释,只嘴角微弯,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自嘲,今天确实没有,但明天,或者后天,自己的确是要花钱买需求的。
眼前人沉默,秦止水越发恼火。
“我说过,半年内,你必须洁身自好。”
他声音凛冽、强势,像是落地成冰的水,冷硬得容不下丝毫回旋。
方唐扬起下巴,厉声回击。
“我也说过,不接受!”
“这一点,我绝无可能退让,方唐,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接受,要么谈崩。”
“谈崩?”
方唐嘴角微勾,讽刺道:“怎么,秦先生这是已经顿悟,不在乎脸面,不介意家人知道真相了?”
面对嘲笑、威胁,秦止水突然抬手捏住她下颌,不轻不重的力道,配合不咸不淡的语气。
“在乎的,但方老板硬是不配合,我也不勉强,毕竟你已经收下戒指,答应了我的求婚。”
男人笑了笑,“在这种情况下,否定心上人的说法,不正是告诉大家,你要毁婚,正合我意。”
方唐眼睛微眯,随即“啪”地一声脆响,狠狠拍开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
“如此说来,秦先生现在是浑然不怕,无所顾忌了?”
“算是,在你答应求婚,以此要求重新拟定协议的时候,我也得到了一个新机会。”
秦止水欺身靠近,眨眼之间,两人脸距不足一只拳头。
他身形高大,将方唐完全笼罩,声线低沉,带着绝对的威压,“方老板,你是个生意人,眼下除了答应半年内洁身自好,签订协议,获得五年免费咨询,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盯着近在咫尺,俊朗又自信的脸,方唐真想一巴掌招呼过去。
她拧眉沉默,太气人了,竟然被逼到如此地步!
男人气定神闲,笑道:“方老板如果把自己花钱买需求的事情说出来,还是可以威胁到我的,但是,你会吗?”
“啪,啪……”
方唐扬起手,很有节奏感地拍打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力道轻得像在调情。
“我不会。”
她眉头蹙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然而下一秒,又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谁说我没有更好的选择?秦先生,挑个日子,我们把证领了!”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
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方唐笑得自信又迷人,“秦先生如果不愿意,可以的,协议书上划掉半年洁身自好那一条,就行。”
明白她打得什么主意,秦止水惊叹,同时有点想笑,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反应速度和胆气,方唐,足够令人欣赏。
博弈至此,二人心知肚明,成败系在领证这一步,谁先露怯退缩,谁就会成为输家,任对方宰割。
秦止水勾了勾唇,礼尚往来般抬手捏方唐的白嫩脸颊,随后笑道:“好,明早九点,我们民政局见,过时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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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唐失眠了。
阳春四月,夜间温度适宜,盖一床蚕丝薄被,即可舒舒服服睡到天明,但是方唐睡不着,床上布娃娃被揉捏了千百遍。
提出领证只是一种策略,但也足够她心烦意乱,因为不想,或者说在她的人生计划里,没有结婚这一项。
“唉!”
颇为烦躁的一声叹息后,方唐不再翻来覆去地寻找睡意,她拥被坐起。
床头灯被拧亮,干净整洁的柜子上常年备着纸笔,是为了方便记录睡前梦后的一些想法。
她伸手拿过记事本,翻到空白页,一笔一划地写下“秦止水”三个字。
脑海里有关这个人的信息,大部分来自雪知黎和秦可观,方唐努力回想,搜刮有用的信息点。
一个年近三十,一心追求真爱的男人。
不缺桃花,擅长挡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