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认定秦止水喝醉了,不然以他好面子的程度,怎么可能同意当众扒裤子的丢脸事。
四周的起哄声兴奋到震耳欲聋。
“扒裤子!扒裤子!十厘米!”
十厘米?方唐潜意识计算这个距离的尺度,后面,屁股沟得露出来吧,前面,咳——
打住打住,怎么能想这些?!
她心思一转,正打算开口为秦止水争取惩罚不翻倍,岂料对方突然扑到她怀里。
男人嘴角噙着笑,双手环住女人柔软腰肢,脑袋靠在她锁骨处,傻气又不乏实在地说:“就这个姿势,老婆帮我挡住前面。”
众兄弟惊讶得揉眼睛,掏耳朵。
水老大这是完全放弃抵抗,上赶着让嫂子扒裤子呢,可真够没脸没皮没眼看的。
但是,机会千载难逢,看老大光屁股,乐见其成啊!
有人放开嗓子喊:“这姿势也行,但少了前面,后面得补上吧,我提议,二十厘米!”
“哈哈哈,附议,我附议!”
“我+1008611……”
“可,很可!嫂子冲啊,我给你递直尺。”
辛晖笑倒在沙发里,掰手腕的主意虽然是他出的,但实在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真正意义的——玩脱了!
眼下,秦止水这性感挺翘的屁股,恐怕只有方唐能保住。
然而方唐接过了直尺。
哈,有好戏看,也不知道真要扒裤子,装醉的人会怎么办。
手握直尺,有一瞬间,方唐还真的想戏弄欺负秦止水,谁让他这么狗,动不动就鄙夷、警告、甩脸子,惹她生气。
不过,狗男人是她走错房间酿错酒祸害来的。
根源上理亏,所以他再混蛋,她也得顾及一丢丢。
“啪——”
黑色直尺突然打在秦止水臀部。
不意会有这出,众人瞪直了眼睛,抽气声连连。
方唐抬起头,见四周目瞪口呆无动于衷,细长双眼眯起一个危险弧度,她问:“怎么,打一下,不够抵消二十厘米?”
在清冷的质问声里,众人猛然回神,水老大的屁股就是老虎屁股啊,摸不得,然而现在被打了,嫂子彪悍没带怕的,但他们这些旁观的,哎哟喂,往后肯定被收拾。
包间里响起几乎同步的补救声:“够够够!”
话落,他们十分火速、懂味地开溜,场地留给水老大,他美了,事情约莫就过了。
看着争先恐后,一哄而散的男人们,方唐有些疑惑:“他们是在说够,还是go?”
“痛。”
秦止水依然趴在方唐怀里,脸颊寻求安慰似的在她锁骨处摩挲,随即握住柔软白皙的小手搁在自己腰窝处。
“屁股痛。”
他声音委屈,像无端被踹的小奶狗。
怀中身体热乎乎,方唐愣是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不能够。
醉酒的人,撒娇耍赖,倔强中带着一股蛮力。
“好痛,你给我揉揉。”
“……”方唐分外无奈,狗男人常常锻炼,肩、背、腰、臀线条无一不赞,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撩人的性感和力量,她努力稳住自己的手,冷声讽刺。
“秦止水,你娇气什么?打一下,就要撒酒疯没脸没皮?”
“不止一下。”
男人突然抬起头,迷离的桃花眼泛着一层雾气,噘着嘴巴控诉:“你拿直尺打我,用伞捶我,还用指甲掐我。”
指甲,呃……
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方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喝醉的秦止水,竟然跟她斤斤计较床上事。
太狗了!
不过,屁股原本被掐伤,再打几下,痛是理所当然,中午店门口,他什么也没说,怒砸阳伞扭头就走,这会倒是酒后吐真言了。
瞧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当真刷新认知。
“咳——”
她清了清嗓子,极力冷着渐渐发烫的脸,没好气地说:“不揉!”
秦止水神色一暗,小声道:“不给揉,那吹一下?老婆吹一下我就不痛了。”
吹?
吹他被打的屁股吗!
方唐又气又恼:“吹什么吹?吹你个大头鬼!回去给你上药。”
“哦。”
男人心满意足,忍不住吧唧一口女人泛红的脸蛋,响亮的声音顿时在寂静的包间里回荡。
他笑得傻气又灿烂:“老婆对我真好。”
方唐:“……”
受不了了!
能一盆冷水泼下去,让他回归狗男人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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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洗漱过后,方唐给秦止水上药。
看着大量红色的,有些地方乌青泛紫的爪痕,她盯着自己的双手,长长地沉默。
以前总是抱着布娃娃,即使梦里被雷劈得只剩半条命,醒来后,她只记得那种噬骨蚀心的恐惧,布娃娃没法反馈诉说她当时究竟挣扎到何种程度。
现在,她知道了,从秦止水身上看到答案。
她紧咬着下唇,暗想,如果指甲没有修剪、磨平,那么伤口势必纵横交错,鲜血直流。
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