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盯着短信出神,没有观众,秦止水竟然甜言蜜语。
白天约会,夜里抱着睡,遇到事情有商有量,这样的状态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
她觉得可怕,故而冷漠地发出提醒——秦先生,麻烦认清你我关系,别搞得跟真的一样。
男人很快回复。
[我们是合作伙伴,如今事情顺利相处愉快,我教你游泳,权当额外感谢。方唐,多技不压身,关键时刻能救命。]
提及关键时刻救命,方唐不禁恍惚。
小时候贪玩,有一次不慎滑入池塘差点溺水,从那以后,方老师教游泳,妈妈站在对岸招手鼓励。
“糖糖,加油!”
“游到妈妈身边,两碗糖水都是你的。”
回想往事,方唐不自觉笑了起来,贪吃鬼为一口糖水,硬生生学会游泳,但她最喜欢的,不是鱼一样水里游,而是上岸时分。
爬上岸,窝在妈妈怀里喝糖水才她真正欢喜的。
自从对岸无人期待、等候,她便没再下水游泳,久而久之,技艺生疏,后来认识的人,都以为她是旱鸭子。
现在,狗男人自告奋勇教游泳,方唐不否认他的话,但是——
她十分讽刺地回复:我如果想学,轮得到你?秦先生,你看我像是教练都请不起的人?
[你请得起,但他们有我好看?有我身材好?有我一对一全心全意吗?方唐,没有一个教练像我,我比谁都有优势。]
[那又如何?你可醒醒吧,秦先生,没有一个学徒是我。]
发送完毕,方唐放下手机,没再理会。
随后,经过认真思量,她把秦止水定义成,顶着夫妻头衔的合理合法的短期床伴。
下午四点半,狗男人没有出现在甘棠小站,好得很。
傍晚,狗男人没来送晚餐,她浑不在意,热热闹闹地与员工们加餐庆祝,欢乐又开怀。
晚上十点打烊,店里渐渐归于宁静,方唐换好衣服出来,走到大堂时,不经意地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里,没有那辆熟悉的suv。
吧台边传来一声轻咳。
她循声看过去,撞上谢崇艺严肃沉稳的目光,笑道:“下班了,怎么还没走?”
“在等你。”
“有事?”她几步走近。
“我搬到了华苑小区,你对面楼,顺道一起。”
方唐微愣,随即摇头失笑:“我已经从公寓搬出来,不住那儿了。”
谢崇艺:“听房东说,你那房子没换租户。”
“对,我还租着。”时刻准备回去,这句话,她没有说,也没有提到现在住哪。
一切隔着层淡淡薄纱。
对于相互了解熟识的人来说,等同于无。
谢崇艺微微颔首,懂了,她这段时间与秦狗住一块,公寓继续租着,就是还用得上,还要回去的意思。
他抬眸看向窗外,肯定道:“现在还没出现,就是不会来了,学姐,回公寓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方唐:“……”
是自己想歪吗,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是在说纵欲伤身!
谢崇艺以为她不信,拿过手机翻到朋友圈照片:“学姐,星荷俱乐部总经理辛晖是我微信好友,他今晚去医院探望陆元元,秦狗也在。”
方唐侧头看过去,只见照片里,白月光一身宽松病服不掩傲人丰胸,脸上化了淡妆,笑得很开心,床前站着手捧鲜花的秦止水。
哦,难怪没影。
原来是去医院探望白月光。
她嗤笑一声,随即不咸不淡地赞叹:“挺好的。”
谢崇艺轻轻叹息,语气无奈:“原本打算挑个合适的机会说,但又怕你越陷越深,学姐,秦狗不值得。”
“什么才算合适机会?”她避重就轻地问。
“至少不是晚上,容易失眠。”
“放心。”
方唐深吸一口气,“早就说过,我不会被婚姻绊住,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失眠。”
-
当晚,方唐仍然回了书阳路的别墅。
屋里漆黑安静,秦止水不在,她从包里摸到手机,即将十一点,没有漏接电话,未读信息倒是有。
雪知黎文字尖叫:啊啊啊啊啊啊,秦老爷子好有趣,我如果早个几十年出生,肯定追他!
方唐冷硬的表情有所松动。
继续往下看。
[是不是秦家三代所有的可爱、风趣、讨喜都被老爷子一个人占尽?你看他儿子,严肃较真,感觉比方老师还老学究;他孙子,比孙悟空会闯祸,比猪八戒好吃,比沙僧还要和尚!]
[诶,也不尽然,秦止水也是他孙子,挺讨人惦记喜欢的,或许是隔代遗传,很好地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
看到这儿,方唐语音回复一句:并没有,他只是招蜂引蝶招人惦记,讨喜两说。
话落,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洗澡去。
她速度快,十分钟左右就从浴室出来,雪知黎没有回复消息,或许在忙,或许睡了。
卧室里空荡荡的,安静到冷清。
方唐摸着手机,界面在通话、短信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她什么也没做,关灯睡觉。
三分钟不到,烦躁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