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夜厮杀(2 / 2)

笛音悲伤,却也超然,好似化外,让人有些沉浸其中。

巡逻的王府侍卫看到临渊大半夜的站在这个地方,有些疑惑,“公子还不休息么?”

临渊唇角微勾,“还早着呢,这半夜的竟有人吹笛,本公子怎能错过这等雅事?”

侍卫有些疑惑地看着临渊,又四下看了看,有些犹豫地道,“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哪里来的笛声?”

这笛声虽是若隐若现,可是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绝对不可能听不到。

临渊懒懒地瞥了一眼巡逻的侍卫,“怎么,莫不是你们当成了虫鸣的声音?”

“公子说笑了,虫鸣与笛音相差万里,怎么会听不出来,可如今实在是没有笛声啊。”

侍卫说得诚恳,临渊一听,看着几个侍卫脸上茫然的神色,却突然地变了脸色,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不少,几乎也没有犹豫地往玉无凡的院子而去。

侍卫看他这番模样,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临渊的神色,也觉得恐怕是不好的,而经过了上次玉无凡昏迷的事情之后,所有人的警戒都森严了许多,当即或许也想到了什么,匆匆跟上了临渊的脚步。

然而,在临渊意识到自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音的时候,玉无凡的房中,原本在守夜的两个侍从,早已昏昏欲睡,而就在笛音传入房中的那一刻,原本躺在床上处于昏迷之中的玉无凡却是猛然的睁开了眼睛,双目清明,犀利异常,哪里还有一丝昏迷多日的人的模样。

刷的睁开眼睛之后,玉无凡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身上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而后无声无息地走出房屋,手中已经拿了外间的长剑。

这时候,是往常济王府最安静的时候,玉无凡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自己的院子,往外而去。

青衣原本只是起来照例巡查一番,虽然前两次的笛声都没有引起任何异样,但多年的经验让她心中总是有一种警惕,尤其是在这等敏感的时期。

因此,在她匆匆路过某个转角之处时,便见到黑夜中一抹雪白的身影在自己的余光中。

青衣面上惊讶,更多的却是怀疑,当即便跟了上去,有些不太相信地拦在玉无凡的面前,“济王殿下。”

玉无凡面无表情,好像听不到青衣的声音一样,青衣一眼便发现了玉无凡的异常,尤其是他还穿着这一身睡觉时的衣服,那一声开口也只是试探而已,见到玉无凡无视自己依旧往前走,当即便拦下玉无凡。

不过,显然的,玉无凡对于她的声音没有反应,但是对于青衣的动作却是有反应的,并且似乎也只是意识到青衣对于自己的威胁,在青衣伸手阻拦的时候,便拔出手中拿着的长剑,直接刺向青衣。

青衣反应极快,很快拿着自己手中的剑挡开,玉无凡见此自然是不依,两人在一攻一守之间很快兵刃相见,兵刃相交的声音一出现很快就引来了王府的护卫以及隐藏在暗处的人。

“王爷!”

但显然玉无凡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手中的动作也更加狠辣了,他本来就身手不错,加上这等时候完全没有了顾忌,大有一种大开杀戒的样子,上来阻挡的人已经因为顾忌而被玉无凡的长剑伤了几个,但是这等时候,又为了不伤到玉无凡又要顾忌许多,反而是束手束脚的。

这里的动静,很快也引来了更多的人,临渊刚刚到达玉无凡的院子的时候,便听见了前边出来的热闹,心中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这样的喧闹之中,远远传来的笛声,也更加惑动人心。

饶是临渊翩翩公子,这时候也有些气急败坏的懊恼,也无法管那笛声的来源了,脚步匆忙地往刀剑相碰的地方而去。

临渊到来的时候,正是玉无凡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大开杀戒的时候,这些人因为顾忌他而无法展开拳脚,但是玉无凡却谁也不顾忌一般红了眼地把手中的剑刺向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青衣也被误伤了一些,猛然的,便听见在厮杀中原本超然的笛声突然变了一个调,笛声中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觉察的撕裂与急躁,而也正是在笛声变调的那一刻,原本将手中的长剑刺向挡在自己身边的人的玉无凡动作一顿,却是反手,将刺向别人的长剑,反手刺往自己。

青衣率先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长剑甩向玉无凡,手中瞬间便没有了兵器,架开了玉无凡的同时,却见玉无凡眼中闪过一层阴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将被架开的长剑刺向没有了武器的青衣的肩头,动作之快,周边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挡。

青衣瞬间脸色苍白,忍痛护住伤口,可玉无凡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随着笛声的变化,他的动作似乎还有更猛烈的趋势。

刷的抽出长剑,只听得青衣闷哼一声,周围的人脸色大变,“王爷!青衣姑娘!”

玉无凡眼中阴鸷更盛,好像看不见周边有人听不到周边有声音一般,只挥动手中的剑唰唰乱窜,毫无章法。

众人见到临渊到来,知晓临渊是玉无凡的大夫,当即也赶忙向临渊求助,“公子,快救救殿下!”

临渊咬牙,在玉无凡明显是被那笛声控制住的时候,猛地甩出银针,往玉无凡身上的几处穴位刺过去,而后长袖一甩向玉无凡的门面,原本还处于狂躁之中的玉无凡便便再次晕倒了过去,而那笛声,也在此时此刻停了下来。

众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起了更多的警惕。

另一边,在距离济王府有三条街之隔的地方,一处相对较高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在黑夜中身形模糊的人,他将手中的短笛放回了袖中,黑夜之中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只是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笑声,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玉无痕是夜半还是睡觉的时候被叫起来往济王府去的,等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济王府中又恢复了平静的时候,青衣受了伤,并且是伤在肩头,而当时的玉无凡下手没有轻重,临渊在给她看伤口的时候也是很不赞成地告诉她,若是再深一些的话,只怕青衣的这边手臂就要废掉了,自然也不忘夸奖自己一番,若不是他在场,只怕没有哪个大夫能救得了了。

青衣自然是见识过了临渊的风度翩翩的外表之下的恶劣,只安安静静地让他收拾伤口,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临渊抬眼瞥了一眼即便是疼痛也没有发出声音的青衣,“穆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拼命,就算你今晚没有上去为济王挡下那一剑,玉无凡的手下,也不会让他伤了自己。”

青衣疼得微微皱眉,“小姐让我保护济王,我自然要让差错降到最低。”

说罢,似乎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般,她道,“那个笛声,有问题。”

说起这件事,临渊也是脸色不好,“笛声是用来控蛊的,若非我今夜发现这笛声这王府中功力一般没有什么内力的人听不到还没有发现这个异常,看来,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

临渊骄傲得很,极少有亲口承认谁人很厉害的,青衣听到他这么大火,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阮弗便得到了刑部与济王府那边在同一个晚上相继出事的消息,当即也不在管其他,起来之后,在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便直接去了刑部。

在刑部,还能清晰见到昨夜的狼藉留下的痕迹,东苑的火虽然灭了,但是,大火却将东西烧掉了许多,留下一片黑乎乎的焦土。

严大人一夜未睡,这时候也是眼圈红红的,加上一晚上的忙碌,整个人身上都带上了一层焦躁。

见到阮弗到来,他赶紧迎上去,“阮同知,你可算来了。”

“严大人,事情经过如何还要你与我详说一遍。”

严大人也不含糊,当即便把昨夜的事情与阮弗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想起这时候依旧没有消息的盼夏,知晓盼夏对于阮弗的重要性的严大人,这时候在对于自己办事不利的自责的时候也多了一些歉然。

阮弗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虽然还有些担心盼夏,不过盼夏并非是没有经验的人,而且永嘉城中还有她们的自己人。

只是,对于严大人提到的想要将杭鸿天带走的人,她重复道,“少主?”

“是。”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尤其是杭之山江试图将杭鸿天带走的时候,严大人眼中还会生起一层怒火。

“昨夜扣留下来的人呢?”阮弗压下眼中的沉思,问道。

“昨夜留下了五人,如今正被关押在大牢中。”严大人继续道,“我已经连夜对那无人进行了审问,刚开始的时候嘴巴还挺牢固的,但后面还是挨不过刑罚,已经招认了,那人是杭鸿天的收养在外的义子。”

“义子?”阮弗挑了挑眉,看着严大人道,“严大人相信么?”

严大人嗤笑一声,“本官相信,阮同知心中早该比我有怀疑了。”严大人说着,连眉目也变得凝重了,见阮弗不置可否,继续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这假币案子,背后之牵扯,或许,已经不是如今单单在永嘉刑部的审理中能够查清地了。”

这话说得有些沉重,阮弗听罢,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皱了皱眉,“严大人,带我去看看昨夜扣留下来的人吧。”

“阮同知,请——”

阮弗再次从刑部大牢中出来的时候,去看了一眼昨夜差些被带走地杭鸿天,杭鸿天依旧没有醒过来,阮弗想了想,在离开之前,亲自叮嘱了一番严大人,“严大人,若是这几日有人拿着我的信物过来给杭鸿天看病的话,请千万通行,并且秘密放行。”

阮弗说得郑重,严大人有些愣住,“阮同知是要离开永嘉么?”不然怎么会由此一问。

阮弗摇了摇头,“另外,事关重大,希望严大人在着人照看杭鸿天的时候,还要千万慎重,杭鸿天,或许是了结嘉州假币案的关键人物。”

见到阮弗如此郑重,严大人当即也不再多问她的行踪与安排,沉声道,“阮同知放心,陛下信任我,我必定会做好这件事。”

阮弗点了点头,还没有走出刑部,萧风便已经匆匆上前,在阮弗的耳边说了一两句什么,阮弗只沉了沉眸,而后便离开了刑部。

永嘉城沁碧阁,前边还是热热闹闹的声音,但是的后院却是防守严密以及警惕非常,床榻上躺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脸色苍白,一脸病气,俨然已经受伤不轻。

盼夏正靠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盯着床榻上明显是在沉睡中但是看起来并不好的人,脸色也有些不好。

外边传来张伯的声音,“小姐,盼夏姑娘在里边。”

“好,张伯去忙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

听到阮弗与张伯的声音,盼夏一下从榻上站起来,“小姐。”

阮弗上前拦住她,看到她面色不好,也皱了皱眉,“怎么样?”

盼夏摇了摇头,“盼夏伤得不碍事,修养几天便没事了。”

阮弗拍了拍她的脑袋,往另一边那个沉睡中的青年男子看过去,“杭之山。”

这是一个肯定的语气。

盼夏见到阮弗,明显放松了许多,虽然身上依旧带伤,但是至少又恢复成了那个话多的充满活力的样子。

当即便把昨夜怎么发现了这人进入了刑部,而后又如何阻拦,如何被他逃走,又如何遇上了另一批黑衣人,如何在负伤的情况下降这人秘密带入了沁碧阁的后院与阮弗说了一遍。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了。

罢了,盼夏这时候,也终于意识到,“小姐,他真的是杭鸿天说的那个已经死去的长子么?”

阮弗心中原本就一直对杭鸿天的态度保留怀疑,这时候,只是语气有些幽幽,“我想应该是。”

“昨夜的第二批黑衣人呢?”

阮弗眯了眯眼,“是要对杭之山下手的人,要么是想要杭之山带出了杭鸿天的时候下手,要么是想要在杭之山在刑部吃了败之后下手。”

当然,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不过阮弗却没有说了。

杭之山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其实大多数是皮外伤,阮弗来了没有多久之后,他便醒过来了,醒过来的时候,阮弗正坐在距离他床榻不远处的桌子上喝茶,在杭之山醒过来,因为对陌生环境地警惕而猛然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

显然,杭之山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阮弗,虽然因为受伤的关系而有些虚弱,但却不影响他对于阮弗第一时间升起的警惕。

阮弗倒是神色如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杭公子。”

杭之山眯了眯眼,抬手捂住自己因为猛烈地动作而有些不舒服的伤口,看向阮弗,“阮同知,孟长清?”

阮弗唇角微勾起,“看来,杭公子已经在永嘉城中蛰伏了多日,却没有让任何想要抓住杭公子的势力发现,果然好本事。”

杭之山冷然嗤笑,“如今还不是落在你孟长清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阮弗看着杭之山良久,在他凛然的神色中,似乎是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阮弗继续道,“杭公子如今见了我,就不想要为自己申辩一些什么?”

杭之山明显是隐忍着眸中情绪,听到阮弗如此说,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一股来自心里的愤怒,“早年的时候便听到孟长清天下名士的清名,如今,成为了阮同知,倒是枉得天下人的尊崇了,我父亲已经被你们带入大牢,杭家家产七零八落被打击得到七七八八,如今,我父生死未卜,我在阮同知的手中,阮同知还想要我申辩什么,我父亲清清白白,杭家做生意向来以诚立信,假币的脏水既然是强硬泼上来的,阮同知如今叫我申辩,不觉得可笑么?”

“那么嘉州假币的案子,杭公子敢说,与杭家没有任何关系么?”阮弗开口道。

杭之山神色有些僵硬,因为受伤之后醒来马上升起这怒气,更显得脸色苍白了,听到阮弗这么说,只僵硬了一下,更见怒气,“嘉州假币案的确与杭家脱不了关系,但嘉州官商勾结陷害杭家,陷害我父亲,将杭家本家拖入这个泥潭,杭家本家是被陷害!”杭之山忍了又忍,几乎是低声呵道,“阮弗,若我说,嘉州假币本身就是你父亲策划的,你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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