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衍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宁阳长公主道,“宁阳姑姑,侄儿这不是放肆,而是在用别的方式筹谋自己的未来,今日多有得罪,来日侄儿必定会加倍补偿姑姑的。”
宁阳长公主气得发抖,但奈何身体疲软却不能如何。
逸王妃牵着舞阳郡主,她是习武之人,耐力比别的人好,看着玉无衍倒是比较镇定,道,“十弟,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何必做垂死挣扎。”
“失败了么,那可未必见得,想必四哥如今已经赶往皇宫了,不过他来得及么,在你们还在这里大宴宾客的时候……”顿了顿玉无衍笑道,“今日,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大皇嫂受一些委屈,等到大皇兄回来了,我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扫了一眼身后被人架住的这些女眷,玉无衍看着还完全清醒的玉无寒和玉无凡道,“如何,三哥,六哥,两位真的不顾及宁阳姑姑和大皇嫂了么?”
宁阳长公主本就是一个刚烈之人,闻言,厉声道,“无寒无凡,不必顾忌我,他不敢杀了我们,将这个犯上作乱的逆贼拿下!”
玉无寒和玉无凡脸色微变,“宁阳姑姑!”
玉无衍闻言,脸色微沉,扬手厉声道,“拿下!”
言罢,他身后之人便迅速朝着玉无寒和玉无凡出手。
显然,经过了刚才的几句话,晋王府中却再没有其余的人出手,玉无衍已经确认了只有这么几个人,今日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已经减少了一大半,如今,他只能做最后的硬拼。
而他身后之人,也架起箭羽射往玉无寒和玉无凡的方向。
两人见此,脸色一沉,忙出手抵抗,反倒是临渊,微微往旁边一退,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玉无凡一边御敌,一边狠声道,“临渊公子,还要袖手旁观么?”
临渊舒然一笑,“本公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边,可惜,你们晋王殿下还有别的计划啊,本公子一出手,岂不是一口茶的时间便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了。”
但他虽是如此说,双眼微眯却看向被玉无衍的人押为人质的那些人,广绣翻飞之间,众人之闻到一股药香之味。
玉无凡见此不再理会临渊,一挥手,夺下其中一人的长剑,看了一眼玉无衍,挥开射过来的箭羽,就要往玉无衍的方向而去。
玉无衍显然已经闻到了药香之味,指着临渊狠声道,“杀了他!将这些人带走!”
一部分人和密集的箭羽将玉无寒和玉无凡拦住了,便接着一部分的人往后院而去。然而,没有进入后院,便被人打了出来,青衣今日是以穆家家主的身份来参加阮弗的大婚之礼的,随着被打出来的人,她一身清绝,便出现了玉无凡和玉无寒等人的面前,一把长剑挑开往玉无凡而去的刀尖,只见青光一扫,形成凌厉的剑势,往几人过来的箭羽便全部落地,动作迅速,如破风般,尚未看得清楚便见一抹身影如破竹往玉无衍的方向而去。
她动作太迅速,几乎一气呵成,但还没有碰到玉无衍,便被玉无衍身后快速飞出的一人振开了长剑,从侧面飞出一人直取青衣侧腹,玉无凡一惊还来不及阻拦她这般勇猛的动作,见此心中大骇,破开身边之人,忙往青衣而去,长剑刺向青衣侧腹偷袭之人,青衣为避开侧边的攻击而被前方的长剑震往后边,玉无凡忙飞身上来忙扶住青衣的后背,却仍旧是被旁边一人一刀划了长臂,他忍下胳膊的疼痛,怒道,“你不要命了!”
说罢又是一剑挥向一人的肩膀。
青衣脸色微变,看他胳膊蓝袍劈裂,被鲜血染红,双眼一红,正要提剑上前,却被玉无凡一把拉住。
青衣皱眉看了他一眼,玉无凡虽是气她如此拼命但终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她什么,只一把将人拽到了身后,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人。
青衣面升恼怒,冷眼看了一眼刚刚震住自己长剑的人,沉声道,“黑云寨!”
那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子,粗声道,“正是我黑云寨,小女娃功夫不错,不过火候还未到,再过十年方能在武林上排名!”
青衣冷哼一声,“果然是做杀人生意的土匪,想不到,堂堂宣王竟然与土匪合伙做这等生意!”
“有钱不赚,岂非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那黑云寨之人轻蔑一笑,对着玉无衍道,“蒋王殿下放心,此处交给我们!”
玉无衍点头,“劳烦!”
说罢,已经挥手,着人带着宁阳长公主快速往后退,刚刚临渊虽是洒出了药粉之香,但是显然这些人还没有恢复这么快,何况其中只有一个逸王妃懂得武功,而她还要顾及舞阳郡主。
这些人被玉无衍带着后退,而他的身边,也迅速出现了几个看起来身手极为厉害的人。
青衣看向一旁的临渊道,“你还等什么,再不动手我烧了你药材!”
临渊脸色一沉,咬牙切齿,“与长清相处久了,个个都拿这件事来威胁本公子!”
黑云寨之人,显然也注意到了旁边的临渊,沉声道,“动手!”
——
玉无衍尽管已经做好了后撤的准备,但是,他还没有退出晋王府,便被拦住了去路,阮弗已经换下那一身大红嫁衣,套上了一件大婚头两三日当穿戴的红衣,头上的发髻虽是没有变,但那些珍重的钗环已经除去,只别了一只金色的玉兰发钗,“蒋王殿下今日还没有好好喝上一杯喜酒,既然来了,怎么就如此离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玉无衍看不清楚阮弗的容色,但是听到这个声音,却让他浑身一震,几乎十足肯定地道,“阮弗,今日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阮弗道。
阮弗的身后却传来一个轻笑的声音,“蒋王殿下莫不是怀疑我桃花林的能力,我桃花林既然是收集消息之处,岂会不知这永嘉城中,突然出现这么多江湖中人,其动向如何?比起对江湖之事的了解,只怕还没人比得上桃花林。”
“稷歌公子,这里是辰国,可不是你南华!”玉无衍沉声道。
“那又如何,本公子乐意!”稷歌勾唇道。
他话音才刚刚落,便见另一处传来一个声音,赫然正是凤鹤轩,而凤鹤轩的身后,还押着显然已经不省人事的六位六部尚书,“晋王妃就算再算无遗策,只怕也不能不保住这些人的性命。”
阮弗看了一眼被凤鹤轩押送过来的六部官员,“凤大人果然知道该如何威胁我。”
玉无衍那边被人挟持住的唐秋雅见到唐大人,失声道,“爹!”
凤鹤轩冷笑一声道,“自然,老夫知道,晋王妃将这朝廷,可是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呢,若是六部之人少了一根头发,或者损失了那么一两个,阮同知只怕是会以死谢罪呢。”
说罢,他一挥手,最当先的吏部尚书唐大人已经被带到阮弗的面前。
几乎是与此同时,凤鹤轩的身后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慢着!”
唐尚书的儿子唐安匆匆而来,怒道,“凤鹤轩,你不是说不会将我爹如何么?”
“大哥,你竟然联合外人算计父亲!”唐秋雅怒声,有些不敢相信地道。
唐安已经顾不上许多,道,“凤鹤轩,你分明只让我拿我父亲吏部的印鉴,借我爹之口将六部官员押下,你说不会将我爹如何!”
“唐公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我的确不会将唐大人如何,不过总是要拿出一些人来让晋王妃束手无策不是吗?”凤鹤轩笑道。
“你!”唐安脸色一变,另一旁的唐秋雅却失望至极,连看都不愿再看唐安一眼,只是看着不省人事的唐大人心焦不已。
另一边,东方良才也走出来,笑着对唐安道,“唐兄何必着急,唐大人这不是没事么,咱们为宣王殿下做事的,自然要防患未然,不拘小节,过后再与唐大人好好认个错便是了。”
凤鹤轩看着阮弗,笑道,“如何?阮同知?”
阮弗脸色微沉,“你们今日果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不过,这样完全的准备,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也做不到!”
凤鹤轩脸色一变,“你!”
阮弗脸色微冷,却是一扬手,便见晋王府的围墙上出现了一些并非他们自己的人,而凤鹤轩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突然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般,转眼之间,人却已经被原本站在阮弗身后的稷歌给掐住了脖子。
凤鹤轩怒目圆瞪,看着阮弗却发不出声音,不等阮弗开口,形势之间突然的转变让玉无衍脸色大变,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而已,便见围墙上之人跳下来,只听得几声烈如疾风的声音,眨眼之间,原本还被玉无衍的人挟持住的宁阳长公主已经被逸王妃一把拉住,拽网阮弗这边,而她自己本身已经全然恢复,玉无衍尚未看得清便见刀剑声动中,那些原本被自己的人挟持住的便被换到了阮弗自己人的手中。
慌乱之中玉无衍脸色大变,道,“杀了阮弗!”
“简直是找死!”稷歌声音一寒,将手中的凤鹤轩甩给身后的一人,只见昏暗的天色中白光闪过,原本护卫玉无衍身边的人惨叫几声,却都已经全部倒下。
玉无衍见着这等情况,不由得瘫坐在地,便见周围几把长剑迅速将他围住。
形势转变不过是瞬间的时间,那边,玉无寒等人也匆匆赶来,玉无衍见此,更是脸色惨白。
阮弗看了他一眼,脸色微寒,冷声道,“带上,随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