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豫亲王殿下现在正在门外,主子看……”一句话还没说完,沈岐已经起身从案后走出,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你吩咐下去,让府里的人不要乱走,准备好迎接豫亲王殿下。”
“是。”
豫亲王在永安城内从来都是待在自己的王府,算是惹是生非也大多都在外头,不会亲自谁的府里,据说是嫌脏,不如豫王府干净,现在这位祖宗来了沈府?
沈岐不知道为何觉得头更疼了,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也许刚刚会突然那么疲惫,是因为预感到了这位祖宗今天会来?
大开正门,门外是一辆黑红色的华丽马车,浅红色的帐幔笼着车身,车盖顶翘起的四角坠着四串小玉珠,尾端连着四朵赤红玉莲,在微风轻轻摇晃。
门内是沈岐领着沈家人在宽阔的大道排排站成两列,以最隆重的待客礼迎人。
天风站在马车旁,一个侍卫半跪着匍匐在车板边,充当人凳。
只见车门从里面打开,帐幔微动,一只纤长的手别开帐幔,另一只手扶住门框,瘦长,却骨指分明,肤色苍白得很。
下一刻,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人从里头走出来,天风连忙扶着他,踩过人凳,下了地面。
走近沈府大门,在门槛处停顿了一下,沈家众人心都提了一下,特别是沈岐,一直紧盯着他微微抬起的那一只脚,心里压根不想他落下,最好不要进来,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道这个祖宗沈府来是干什么的,兴许是找麻烦来的。
但很快,他的玄色长靴安然跨过门槛,踩在了门内的青石砖,众人的心也随之落下,暗长出一口气。
豫亲王门虽说有些不详的预兆,但总归是这些年来豫亲王殿下亲自踏足的第一座府邸,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荣幸,起码对其他的府邸,人豫亲王嫌脏,可能进沈府,说明沈府干净啊。
一双漠然的眼扫过门内众人,“你们挤在这里做什么,孤来找猫的,别碍事。”
沈家众人:“……”
天风站在邵衍身后,面无表情,自家主子的德性他还是知道的,嘴说不要,其实心里得意得很。
如果真的嫌人家碍事,不会一直待在马车里不出来,一直到人家开了大门,还领了一群人眼巴巴地等着,才以一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衿贵姿态走出来。
沈岐笑着迎前:“不知道豫亲王殿下驾临,让殿下在门外等了许久,是老臣的不是,在这里给殿下赔罪了。”
“见过豫亲王殿下。”沈家众人异口同声行礼,姿态很谦卑,态度很恭敬。
邵衍皱了眉,像是很不喜欢这样的阵仗,静了一会儿,他道:“你们挡到孤的路了。”
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沈岐见状连忙前赔礼道:“不知豫亲王殿下大驾光临,可是有什么事?”
邵衍挑眉,一副好像才看到沈岐的惊讶模样,淡淡道:“原来是魏国公,孤刚刚没看到您,真是太失礼了。”
说着失礼,脸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好像下一刻会出手弄死一条人命,毕竟以前他都是以这副模样下达shā're:n的命令,对永安城内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沈岐的面色一僵,讪笑道:“不失礼,殿下能驾临沈家,已经令府蓬荜生辉,老臣高兴还来不及。”
“对了,孤刚刚应该没听错吧,魏国公爷说要给孤赔罪?为何?”邵衍直接忽略他的话。
沈岐:“……”这是客套话!让他要怎么回答?
“孤这些年遇到过很多要跟孤赔罪的,但还没遇到过如国公爷这样的人说要赔罪,孤好得很,国公爷是要怎么个赔罪法?”
沈岐感觉自己脸的笑越来越勉强,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
沈家众人默默看着,一言不发,还没见过有人说话这么抠字眼的,这位祖宗其实是来沈家找麻烦的吧?
“孤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只是孤的猫跑进来了,不知国公爷能否行个方便,帮孤找找猫?”
一向眼皮子翻得天还高,一身血阎王殿还冷的豫亲王竟然会这么和和气气地拜托人,而不是趾高气昂,理所当然地使唤命令人,这让沈岐觉得不敢置信,还有些莫名的毛骨悚然,总觉得下一刻他会变脸。
沈家众人抬头看了眼足足有三四个人高的围墙,猫是怎么跑进来的?难不成用飞的?
“原来是殿下的爱宠。”豫亲王邵衍对什么都不在意,无论亲人还是友人,唯独宠爱一只叫雪球的猫,不仅给它特别建了一处别院,还请专人照顾,把猫照顾得主子还像主子。
“不知殿下的爱宠是从哪个地方跑进来的?告诉了老臣大致的方位,也较好找。”
“魏国公爷今日有事要忙吗?”
沈岐摇头,道:“殿下门,老臣是什么急事,都给得殿下让路了。”
“既然这样,那是最好的,孤也不知道雪球跑到哪里去了,请国公爷在府里找找,不过雪球较爱钻洞,或者缩在角落里,还请国公爷不要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孤今日闲着也没事,到里头等着国公爷的好消息了。”邵衍微微抬着下巴,不看人,说完直接抬步往里走,不理会沈岐,也不给他任何拒绝与说话的机会。
沈岐看着邵衍的背影,脸色那是黑得像块碳,偏偏又发作不得,谁让对方是豫亲王,连陛下都铁心护着的人。
分外清闲的一天,沈府却为了找豫亲王的一只猫而闹得天翻地覆,出动了几乎所有的下人奴婢,遍寻府里的每一处角落,连废弃柴房里结了蜘蛛的狗洞洞也没放过。
泊云居
“你们刚刚说谁来了?”
沈碧月的神情有些异样,菱花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是豫亲王殿下来了。”
找猫虽然出动了所有的下人奴婢,但唯独没影响到泊云居,府里的姑娘和少爷几乎都学去了,只有沈碧月一人还待在府,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她只要静静待在院里足够了。
但,奈何动静实在太大,最终还是被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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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岐:老臣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家众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