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笙很快被领了过来。
“婢子墨笙,见过国公爷。”
她不认识秦召,不知道如何称呼,便也忽略过去了。
秦召的视线落在墨笙的身,这应该是沈碧月身边那个被怀疑是东疆人的丫鬟,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相貌,她打扮得与大宁女子相差无疑,若是不仔细看,的确看不出她身还带有几分属于异域的风情。
“你可知你的主子都在做些什么荒唐的事情。”
孟廉的问题,听得墨笙是一懵,“婢子不懂国公爷的意思。”
“她看来是个不知情的。”秦召突然插话道。
孟廉看了眼秦召,微微点头,似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你是沈家大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秦召前一步。
墨笙只觉得从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传来一股强烈的气势,内敛,沉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让人不自觉有些害怕,她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蜷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握起。
“婢子是。”
“看你长得不像大宁人,是从哪里来的?”
墨笙愣了一下,“婢子本是大宁人,不知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真确定你是大宁人?抬起头来看着我。”秦召又逼近了一步,站到了墨笙的面前,从他身传来的那股子强烈气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知道,只要自己抬起头,一定会对他锐利的眼眸。
孟廉看出秦召一副要问话的架势,便悄悄抬起手,示意周围的下人丫鬟们都退下,很快,房门外只剩下他们三人,还有几个秦召带来的人。
“秦大人,这里好歹也是我孟府的地盘,你在我的地盘这么肆无忌惮地问话,不怕真问出了什么秘密,会被泄露出去吗?”孟廉突然说。
秦召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四周,说:“若是真能问出什么,那下官感谢国公爷还来不及。”转头盯着墨笙,“怎么不敢抬头?据说当时你英勇护主,现在却连回话的胆子都没有了?”
“秦大人这话前后矛盾了,人家丫鬟英勇是护着主子,现在她的主子又没事,她还哪里来的英勇。”孟廉在一旁凉凉地开口道,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帮秦召,还是帮墨笙的。
秦召伸手抓住墨笙的手腕,一把扯了过去,翻过她的手掌,语气淡淡道:“那时候,你是不是用的这只手推她?”
这下墨笙终于抬头了,她的眼里满是泪水,带着莫名的惊恐与害怕,“婢子什么都没做,她怎么死了,婢子一点都不知情,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我没有shā're:n!”
“你说你没有shā're:n,可那人身唯一的致命伤是染了毒的手掌印,那我再问你,你今晚都待在哪里?”
“婢子,婢子在这里。”墨笙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孟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瞪眼道:“秦家的臭小子,谁准你在我孟府的地盘欺负姑娘的!”
“她是疑犯。”秦召直接对墨笙的身份下了论断,紧接着又问,“你可会功夫?”
墨笙摇摇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被他抓在手里的手指蜷缩起来,微微颤抖着,远远看起来简直是街头恶棍在欺凌良家妇女。
秦召的手指微松,一下子往下滑,要去按她的脉搏,墨笙吓得猛地一缩手,惊慌地看着他,这一个眼神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丫头应该是个会武的。
掌心蓄力,秦召的眼神一暗,正打算出手,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一股浓烈的酒气从里面冲出来,熏得人忍不住捂了鼻子,连孟廉向来最爱酒的人,也有些难以忍受了。
“你们这两个臭丫头,到底喝了多少酒!”孟廉咬牙切齿道。
沈碧月穿着衣,赤着脚,外衣松松地披在身,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墨笙和秦召的方向,微微歪头,然后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亮光,脚下一动,直冲着秦召扑了过去。
秦召的动作一顿,还未来得及躲开,那姑娘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用一种极快的速度,他几乎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冲过来的,腰间已经被人紧紧抱住。
墨笙发出一声惊呼,猛地捂住了嘴,孟廉也瞪了眼。
孟姝紧接着出现在房门口,醉醺醺地嚷道:“小表妹,这个小白脸不好看,我这里有个更好看的,换掉。”
会试的长舍
豫王坐在椅子,身子歪着,手背抵着脸颊,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搭在膝的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下点着。
“殿下,那几个人已经都处理了。”
“嗯,处理干净了,然后刷洗干净给老爷子送去,权当警告,若有下次,用他的孙子来练手。”
“是。”天风看向蹲在沈庭轩身边的邱大夫,看邱大夫脸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冷峻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应该能确定沈庭轩没什么危险了。
都说魏国公沈岐极爱自找麻烦,这话说得还真是没错,亲府的秦召既然亲自门,他应该知道这里的事情不是能够轻易探得的,还非要派人过来。
都过了这么久,秦召还没有将人带回来,豫王手指下点着的速度忽然变得有些快了起来。
“殿下。”天风走过来,语气有些不对劲。
豫王睁开眼,正好看到天风手里拿着的东西,面色不由得一变,身子也一下子坐直了起来。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天风手里是一条飞龙形状的青铜钥匙,足有一个男人的手掌大小,看起来古朴又精致,像是流传了许久的古物,却不让人觉得破旧。
监考的官员也站在旁边,看到了那东西,其一个官员的脸色猛地一变,吃惊到快要结巴了,“这这这……这东西不是,是…是龙符吗?”
“龙符?”其他官员也震惊了。
见豫王的眼神也看过来,认出龙符的那名官员连忙低下了头,“传说拥有龙符,能统领四疆,只是龙符失传已久,我也只是在古书看到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
“这玩意儿是龙符?”豫王漫不经心地抛着掌心里的飞龙钥匙,可那神情却分明有几分好,“沉,又破,除了能统领个四疆,看起来也卖不了几个银子。”
那几个官员都快憋屈死了,这龙符能够统领四疆,起卖银子来,那用处是大了十万八千里去,豫王那嫌弃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找到的?”先不急着辨认龙符的真假。
天风说:“是方才在王勇舍里的角落处找到的。”
天色暗,他们一开始没发现也是正常,毕竟这么小的东西,颜色也不显眼。
“殿下,秦大人来了。”有人来报。
豫王将龙符收进袖里,微抬眼帘,前方空无一人。
“人呢?”
“都在外边的马车里。”
这一句都在,听来有些怪。
“怎么?他们两人的架子都这么大,非要孤出去接他们不成。”这话不过是玩笑,谁也不会当真的。
那来传话的人有些迟疑,“秦大人说,要殿下出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