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被递到甘苓眼前,那头的每一个字都像细针扎疼了她的眼,她往前一扑,想抓过休书撕碎,却没得逞,一双怨毒的眼猛地一转,盯住了沈碧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会不得好死的!跟你母亲一样!”
沈碧月浅浅一笑,并未回话,那笑容已经足够刺痛甘苓,恶毒的话不断从她嘴里说出,“你会不得好死的!沈碧月,你想留在沈家,沈家的人都会被你害死!你是个孤星!注定一生飘零,孤苦无依,等着看吧!我等着看那一天!”
沈植手一扬,一个婆子前紧紧捂住了甘苓的嘴,婆子的力气大,甘苓压根无法反抗,只能像只落败的斗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低垂着头,任由着人拖出去。
沈植站在边看着,眼底闪过万千复杂思绪,最终化为面一抹久久凝聚的痛意,那是被人狠心背叛过后才出现的痛绝。
婆子拖着甘苓经过沈碧月身边,姑娘轻轻弯下腰,眼里的冷意像是淬了毒,可唇角笑容浅淡,像是三月花开,明媚动人,她低声说:“你这辈子都赢不过母亲,更赢不过我,你输了。”
甘苓眼眶通红,目眦尽裂,她拼命挣扎着,像是滚在油锅的虾,愤怒的吼叫声堵在喉间发不出声,好困兽最后的哀鸣,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沈植让人将甘苓带回茯苓别院关起来,随即快马加鞭派人去甘家送信,等着他们亲自门领人,甘家的女人,还剩下一个甘颜。
只是人都晕了,正打算直接送去沈庭均的院里,等她再次醒来,也许是沈家的三少夫人,也可能是三少姨娘。
沈庭均从头到尾都没看过甘颜一眼,即便是在沈岐质问他与甘颜关系的时候,他承认了,眼睛却盯着地面,现在换了个目标,冷冷盯向沈庭轩。
是他算漏了一个沈碧月,如果不是她坏事,今日他还有替母亲争辩的立场,也不会与甘颜捆在一块儿,他不喜欢甘颜,甚至十分讨厌这种没脑子又满腹小心的虚伪女人,要不是沈庭轩当初反过来算计他,他也不会跟这个女人搞在了一块,现在他当着沈家所有人的面,当着豫王的面,也只能咬牙认下这门亲事,否则珠胎暗结,始乱终弃的坏名声,他担不起。
真心要较,甘颜还真不如沈碧月。
沈岐同样不喜甘颜,但事已至此,除了成全,别无他法。
“均哥儿,以后甘颜是你房里人,为妻为妾,全凭你自己主意,我只提醒你一句,看好她,若是再敢惹出什么事端祸害了沈家,你应当知道后果!”沈岐沉声说道,声音里显而易见的警告。
这句话明面指的是甘颜,背地里却是在敲打沈庭均,甘颜惹的事本有沈庭均的一份在里头,自然要连坐算,沈庭均心头一悸,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当即重重跪下。
“孙儿知错了!”
沈岐摆摆手,正要说话,忽然瞥见豫王眉头一动,紧接着便是一皱,下一刻睁开了漆黑的双眼,眼神清明,毫无困意。
本来是在假寐,这也没什么稀的,但他脸的表情生生令沈岐眼皮一跳。
“沈家公子要娶妻了?”邵衍按了按眉角,唇角一掀,“恭喜呀,沈家喜事将近,方才孤来的时候,碰了沈府的姑娘,看着有些眼熟,嗯,天逸,是哪位来着?”
侍卫连忙回话:“主子的忘性差,个月才刚刚看过姑娘的人像画,正是沈家二房的大姑娘,与朱府的公子有了婚约,日子定在这个月。”
“原来是那位,难怪招人喜欢,抛了高门大户的衿贵姑娘,非要她,那样好的身段,孤还以为朱昭是个正经君子,不曾想骨子里也是个风流快活的。”
短短几句话,令沈家几位长辈变了脸,特别是站着看好戏的二房,哪里会想到这把火能烧到自己身,顿时面色青白,好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