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木橙静静听着，也没有打断。

听完了以后只想到了郑氏。

郑氏是帮地下钱庄做事情的，也许和那个地下赌场有关联。

所谓地下钱庄和地下赌场倒不真是修到地下，而是没有经过官府同意，也没有办理手续，不受认可的场所。

这些钱庄和赌场多半都是道上的人开的。

赌场上有人赌钱，总是会有输得精光的时候，这时候钱庄的人就会马上出现放款。

这个时候正是输到眼红的时候，肯定不管利息有多高，二话不说就签字画押，然后拿到现银就继续赌。

赌场和钱庄都是相互抽成的。

顾老四和张氏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找郑氏借了五两银子，也就半年的时间便利滚利到了三十两。

这真的是暴利行业。

顾木橙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想到了郑氏，而且想起郑氏就让她觉得不太舒服，就好像她和郑氏之间的瓜葛还没有结束似得。

这感觉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帮将思绪收回来，然后说道：“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家少爷既然并不喜欢和这几人来往，为何不干脆就别来往了，这样辛苦又是为何？”

“我家少爷待他们极好，以前感情也是极好的，只是……也许等我家少爷考取功名，这些个年少时候的朋友，就都不会来往了吧！”小文的声音里有无限的伤感。

顾木橙轻轻叹了口气，对小文说道：“你快回去，别送我了，我自己没有问题的，如果找不到路，我会找丫鬟问的。”

小文确实放心不下张锡德，也就没有客气，转身朝着中堂的方向走。

小文回到了饭桌上，张锡德至少已经喝了两壶酒了，脸色酡红，喘息的动作都有一些迟缓了。

动作也都像是放了慢动作，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萧渐离有心灌醉张锡德，然后让他在第二天的茶话会上闹笑话，所以还给张锡德斟酒。

水酒虽然度数不高，然后后劲儿大。

张锡德本来就病着，这样喝肯定特别难受。

小文虽然瘦弱，但是为了在一些特殊场合里能够给张锡德挡酒，故而一直有练习喝酒，酒量还可以。

他看见萧渐离还在灌张锡德喝酒，忙走过去说道：“我们家少爷今日不太舒服，如果诸位公子不嫌弃，我陪你们喝酒，一定喝到诸位公子尽兴为止。”

萧渐离其实也担心将张锡德喝出问题来，只是无奈找不到理由不让张锡德继续喝。

既然来了个不怕死的，萧渐离立即对李润和薛世琦说道：“既然有一个下人愿意表忠心，咱们自然不能让他错失表忠心的机会，来，我们喝个尽兴。”

张锡德这时候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木橙会不会生他的气，会不会怪他刚才用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可是满脑子这样想着，却不能做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能借着酒疯就去找顾木橙，不管是找她道歉也好，找她说话也好，他都知道自己不能，他不能给顾木橙任何承诺，自然不能去叨扰她，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于是他就这样醉着，脑袋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重，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莫氏花二两银子给他买的丫鬟倩儿，这倩儿本该是他的通房丫鬟，但是他一直也没有收了她，因为她爹娘都病逝了，也无兄弟姐妹，无处可去，张锡德便留了她做照顾他起居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