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转身将簸箕放到桌子上,这张桌子本是放在亭子中的,但因着亭子正在修沙盘便移到桂花树下。安笙仔细小心地将初晓头上的桂花轻轻打落在地上,接着又暴力将自己的头上的打落,初晓见着,心中郁闷,说:“你这样也抖不干净。”
甄林嘉就这么看着屋外的两人可爱的互动,竟然觉得这日落时的光芒也显得暧昧。她站起身走到隔壁的萧东房间。
萧东此时正一壶茶一盏灯一本书细细地汲取着其中的知识。他听着甄林嘉进门的声音,偏过头看了一眼甄林嘉又收回目光继续看手中的书,甄林嘉也不恼,转身去放书的柜子翻出一本《花楼》,做到萧东对面,两人借着一盏烛灯的光芒看着自己手中的书。
薛宝城来回花了三天,严格来说是还没到三天,不过薛素公见到薛宝城时不得不说这个第一眼看起来还算是小有气质的公子如今已经变成了完完整整的糙汉子。他走到薛宝城身前,望着一旁拽着根绳子的男子问:“阁下是落日派的人?”
陈杰点头算作是答应,他转身拉着绳子,说:“这封信。”
薛素公接过信,笑起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落日派如此对待我们的人,这位公子,在下这厢就有礼了!”
薛素公说完,从人群中快速走出一个人,陈杰以为自己瞎眼了,摇摇头多眨了几次眼,便觉得眼前一黑,手脚一软,正要张嘴问,人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清风徐徐挂在每一个地方,薛素公走在前,身后是三个男人,中间这个像是喝醉了将脖子软软的搭在右边的男人肩上,右边的男人拥有一副俊朗的面容,左边的男人走路却是有些虚浮的。秾娇从来不缺少醉鬼,所以并没有朝他们多撇过几眼。
一行人走过秾娇的办公楼时,燕羽忽然探出一颗头,他虽然不清楚二哥究竟在做些什么,可却时常感觉到心没来由的发慌,此时见着二哥一群人,像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一样,匆匆关上窗,做到桌子前,愣了许久,忽然备上笔墨,匆匆写了一封信,让下人将信送去甘城。
咸咸的风咸咸的空气,如同往常一般平静,河边渔民陆陆续续地出海又回港,热闹的人声一阵盖过一阵,清风将每个人的声音传到远处,人总会苦中寻找快乐,高明雪不知不觉间走到海边,听着人们欢愉的声音,佯装生气的声音,你来我往过问八卦的声音,高明雪寻了一处被大海打磨平坦的礁石坐下,在这里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在这里,在这么多的人当中,他寻不到一个人说说话,也认不到一个人。
海水开始上涨,夜晚的脚步逐渐逼近。来来往往的人三三两两往家走。晚走的几人匆匆朝高明雪投过去一眼,转身仍旧走自己的路。
“姑娘,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高明雪抬头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个大妈,头发用一根灰色的头巾系在一处,露出来的半边头发插了一根红色的木簪。
高明雪露出惨白的笑容,说:“谢谢大娘,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很近,在过一会我就回家。”
大妈笑起来,暖暖的笑意布满了整张脸,高明雪心中感觉到暖意。
“行,姑娘你小心些。”
高明雪点点头,这片海滩的人群慢慢散去了,直到最好只剩下了高明雪一个人。她左右望望是否还有人,便将鞋脱下放到一旁,人站起来一步两步沐浴着月光走到沙滩上,银白色的月光,如银盘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夜幕中,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寒冷,高明雪起了鸡皮疙瘩。
上一次站在这片沙滩上,死亡忽然占据了她的灵魂,这一次站在这片沙滩上,她忽然怀念当初的自己。自杀时间需要胆子的事,想通了自杀,想不通也自杀,人向死而活,活是世间最难的事。
甄林俭还在屋子里与众人商讨计划,忽然丰桁出现,这段时间甄林俭一直在回避,便一直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工作,丰桁一直暗中保护着高明雪,但甄林俭吩咐过必须在暗中。甄林俭站起身,对众人说:“我去去就回。”
“出什么事了?”甄林俭在门外问。
“高小姐在海边。”
“海边?!”甄林俭听着马上就运起轻功离开这院子。
秾娇的院子离海边本来就不远,甄林俭很快就到了海边。
高明雪一双脚踩在沙滩上,海水缓缓的打在她的脚上,软绵绵的一步两步,第三步踩到贝壳上,贝壳十分的锋利,锋利到割破了他的脚,血从她的脚底涌出,瞬间染满了周边的海水。
“你想干什么?”甄林俭出现在高明雪身后,大吼,声音发颤,显然是害怕。
高明雪的身子顿住,许久没有听见甄林俭的声音,此时有点儿怀念,但她没回头,终究还是害怕面对。
海水还在涨潮,冷风刮着两人的脸,高明雪没有动,甄林俭穿着鞋走在海水中,冷他感觉不到,海水已经淹没到高明雪大腿根,虽然她没有往前走,但是她也没有往后走的打算。甄林俭望前走,高明雪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