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苏景恒除了夏清风别的人一个都没见过。他无数次向夏清风表达了自己想出门,想见赵铃兰,苏景渊甚至许宁幽也行的意思,可是夏清风充耳不闻,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被逼急了,直接扔出一句,“你别找我,是你弟弟说的先晾你几天,让你反省错误。”
行,你弟弟三个字一出,苏景恒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按时喝药换药,乖乖听话养身体。
第三天,忙得脚不沾的苏景渊总算是出现了。他进门的时候苏景恒正被夏清风瞪着将药喝完,苦涩难言的汤药入口,便是苏景恒习惯了八风不动稳如泰山,脸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间扭曲。
夏清风收拾好药碗,一回头就见门口苏景渊正背着手,沉默无言地站着。夏清风的视线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游走,觉得这氛围似乎有点压抑,不是他能够抗得住的,便埋着头溜出了房间。
临出门,夏清风还转头对苏景渊说道:“王爷,这个……身子还没大好,你稍微忍一忍,千万别动手。”
苏景渊无语地看了夏清风一眼,转头自己走了进去,还把房门关上了。夏清风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了半响,想来想去觉得苏景渊应该不会对一个重病号下手,便老老实实地端着药碗下去了。
苏景恒现在一日三餐按顿喝药,这一碗刚下去,夏清风还要去给他准备下一顿的。药材都是珍品,可不能浪费。
房间里,苏景渊走到桌边坐下,定定地看着半靠在床头的苏景恒,一脸严肃,却不说话。苏景恒等了一会儿,见苏景渊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自己先认错:“为兄这几日想了很多,知道是自己想偏了,行事过激。”
苏景恒看了看苏景渊,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能又说道:“我真的想明白了,世界之大任我畅游,岂能因为暂时的困苦而选择放弃呢?是我的错,我错了。”
苏景渊看着苏景恒,眼睛微微一眯,就像是蛰伏在暗处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苏景恒被苏景渊的眼神看得后背一凉,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招:“嘶……哎呀,怎么伤口这么痛,景渊,替为兄去把清风找回来,给我看看可好?”
苏景渊久久不动,看着苏景恒冷笑一声,说道:“兄长。”
“诶。”苏景恒赶忙应道,苏景渊紧接着说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要将皇位留给我,自己赴死?”
苏景恒心中急转,这问题可得好好回答,不然看苏景渊现在这个表情,一个生气又将自己扔在这里十天半月,日日灌苦药,不闻不问。
“我要听实话。”苏景渊补充道,原本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苏景恒话到嘴边被堵了回去,看着苏景渊,哑巴了。
苏景渊早有准备,缓缓说道:“我这几日一边忙,一边想。朝堂之中,四大家族势力巨减,接任之人,不是两不相沾的清流一派,就是早就向我投诚的人。宗室之中,因为宝藏一事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蹦跶的,也因为寝殿失火一事,全部被牵走了注意力。”
“你费尽心机拉我合作,好不容易减除了世家对朝堂的渗透,可是成果却全被我收入囊中。”苏景渊看着苏景恒,语气又冷了几分,“从头到尾,你就根本没有想过要当皇帝。从一开始,你就打的这个主意。”
苏景恒无奈一笑,默认了苏景渊的话。苏景渊看着眼前这个重伤未愈,脸上还透着虚弱的人,又气又恨,这个人做事,从来不问别人愿不愿意肯不肯,他只管将他认为最好的送到你手边。无论是滔天的权势,还是万人拜服的位置,只要是他认为应该给你的,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送到你面前。
“你从来没说过你有这个想法。”苏景渊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做得一副在意我,在意骨肉亲情的模样,却从来不曾想过我这个当弟弟的是不是愿意那哥哥的命去换皇位。你就不怕我坐上了那个位置,夜夜不得安眠?”